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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卡灵先生吗?”
&esp;&esp;那个长着棕色头发、瘦长脸、站在法兰克福火车总站的报刊亭旁读慕尼黑晚报的人,从嘴里取下他的雪茄,打量着我说:“您好,卢卡斯先生。”
&esp;&esp;火车站里和站台上人头攒动,不停地有喇叭声响起,火车开进开出,那噪音正好合适,人群也是。没人注意我们。
&esp;&esp;“门卫领班说,您有什么情况要讲。我当然付费。”
&esp;&esp;“除非您分文不付,我才会讲。”卡灵说“您跟我们的门卫领班是朋友,我理所当然帮您忙——但是不要报酬。”
&esp;&esp;这种事我还从没遇上过。
&esp;&esp;“那好,”我说“好吧。”
&esp;&esp;“是这样的,”卡灵说,人们从我们身旁匆匆走过,孩子们哭闹,火车头鸣笛,车轮滚动“事关四月二十四日和二十五日那次银行家大会,对吗?最后一天晚上赫尔曼先生作了一个报告,用英语。”
&esp;&esp;“关于什么?”我问“详细谈了什么?”
&esp;&esp;“谈现代工业社会里银行家的伦理和义务。”卡灵说,吸着他的雪茄“电梯旁有块黑牌子,对不对?我是指酒店里。那上面总是公布,何时何地有何事。因此我知道了这个题目。据说那是一个非常聪明和人性的讲座。我是从其他银行家嘴里听到的,他们来到宴会厅出席自动冷餐会。我们准备了盛大的自助餐和一个酒吧。我在自助餐那儿服务。于是,我当然就听到了他们的交谈。”
&esp;&esp;“当然。”
&esp;&esp;“银行家们对赫尔曼充满敬佩和热情,他的讲话受到大家热烈的讨论。那席演讲一定非常出色。赫尔曼也是国内最有声望的银行家,对不对?”
&esp;&esp;“对。”我说。前往多特蒙德的直快车暂时晚点十五分钟,喇叭里的声音说。
&esp;&esp;“可不是所有的银行家都充满热情。”
&esp;&esp;“什么?”我说。
&esp;&esp;“不,”卡灵说“有一个人不是。因此,这件事留在了我的记忆里。我是说,如果您站在自助餐台后面,只听到对一个人的欣赏、夸赞和溢美之词,这时您突然听到一点完全不同的话,您就会竖耳聆听,对不?”
&esp;&esp;“肯定是的。”
&esp;&esp;“赫尔曼先生走近自助餐,跟另一位先生一起。他们径直向我走来。他们挑出他们想要的东西,我盛进他们的碟子。”
&esp;&esp;“赫尔曼如何穿着?”
&esp;&esp;“燕尾服——跟大家一样。”
&esp;&esp;“您见多了所以认识他?”
&esp;&esp;“认识?他多年来就是我们法国餐厅里的常客。”
&esp;&esp;“是吗?接下来呢?”
&esp;&esp;卡灵说:“这两位先生站在我面前。另一位先挑。赫尔曼先生后挑。当我往他的盘子里装时,另一位先生对他讲:‘您的演讲真出色,我的亲爱的。这么多的人性和高尚连石头都会流泪。’”
&esp;&esp;“这您记得字字清楚,一字不误?”
&esp;&esp;“对。或者至少差不多。也许词的顺序不一样,但这祝贺是有的,那怀有恶意的词汇,包括‘人性和高尚’。这我还一清二楚,因为后来发生了那小小的风波。”
&esp;&esp;“什么风波?请您原谅,您想怎么讲就怎么讲吧,卡灵先生。”
&esp;&esp;“好,按顺序来。那只是一席短短的谈话。赫尔曼先生听后茫然不解地望着另一位先生,问:‘您这话是什么意思?’或者他是问:‘此话怎讲?’或者他是问”
&esp;&esp;“好了,我已经理解了。”我说“还有呢?”
&esp;&esp;“还有,”卡灵说“这时,那另一位先生以真正厌恶的表情望定他,讲了几句话,然后——我记得一清二楚:‘老天,请您现在别再演闹剧了!您自己最清楚您在于什么。好极了,好吧,如果您能无愧于您的良心,那您就做吧。但如果那样的话,见鬼,请您别再给我们作如此令人麻木的报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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