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声(第2/16 页)
不敢。
&esp;&esp;我在闪电的一瞬间看到了我现在所看到的一切,也许是在我与外界隔绝、躺在急救中心的那日日夜夜里。也许。也许我跟昂热拉一道看到了马德拉斯、卡尔库塔、西贡和新加坡的最大的美丽和最大的苦难,也许我们刚刚站在曼谷的王宫前,被折服了,也许昂热拉正在拍摄这座无与伦比的城市的幻想的不真实的寺庙,也许我们已经绕过了越南驶向香港。我对它那么熟悉,在那里我要带昂热拉参观许多东西。
&esp;&esp;“四十八小时后您开始了自动呼吸。”儒贝尔很久之后告诉我说“但它有很长一段时间供气不够。当您六天之后又恢复了知觉时,您糊里糊涂,心神不宁,满口疯狂的想象。”
&esp;&esp;“什么疯狂的想象,大夫?”
&esp;&esp;“好吧,您以为是在汪洋大海上,然后又朝向马尼拉,朝向台湾,在长崎和横滨”
&esp;&esp;噢,我也跟昂热拉去过那里!我跟她去过东京!我们欣赏皇宫、寺庙、丝绸、釉陶和瓷器工厂!我们参观了一个古老的日本艺术展览。我为昂热拉买了一只上釉的美妙的工艺品——一对鸽子,雌的较小,雄的较大,张着翅膀。
&esp;&esp;两只锁着的柜子,每一只里锁着另一只的钥匙。
&esp;&esp;从东京,我们继续坐“法兰西号”驶往遥远的南方,前往悉尼,然后驶向新西兰的惠灵顿,又去北夏威夷。在那里,我们看到了熄灭的和仍在活动的火山,拍了照。我过去从没到过夏威夷,但我能向儒贝尔大夫详细地讲毛纳基火山和毛纳洛火山,包括齐佬火山口以及哈勒茂麦鲁熔湖。他在书里查找,我的描述完全正确!有谁能解释这个?这没人能解释。
&esp;&esp;我们从夏威夷来到有“金门”的旧金山,穿过巴拿马运河来到加勒比海,想由直布罗陀海峡踏上归途。
&esp;&esp;当我们离开加勒比海时,正是夜晚。我躺在我们的舱室里,躺在床上昂热拉的身旁,半睡半醒。我听到声音,睁开眼来。在我的瞳孔适应了周围的亮光(怎么是明亮的,现在可是夜晚啊?)之后,我首先看到的是昂热拉的眼睛,紧挨在我的眼前。
&esp;&esp;“什么事,亲爱的?”我平静地、非常清醒地问“你为什么开灯?你睡不着吗?”
&esp;&esp;“我没有开灯。”昂热拉说“太阳从百叶窗里斜照进来了,罗伯特。现在是下午三点。”
&esp;&esp;“噢,”我说“咱们这是在哪儿?”
&esp;&esp;“在布洛赛医院里。他们今天早晨将你转到了一间单人病房里。”
&esp;&esp;“从哪儿转过来?”
&esp;&esp;“从抢救中心。整整十天我只能透过一块玻璃板看你。现在你度过了危险期,现在你不再需要抢救中心了。主治医生同意了在这里另放一张床,我可以留在你身边。只要我想,我也可以睡在这个房间里。你活着,罗伯特,你活着!你没死!”
&esp;&esp;“你的珊瑚项链呢?”我问。
&esp;&esp;“什么?”
&esp;&esp;“哎呀,没什么。”我说,因为这时我已经像个生病的孩子一样感到不知所措了,知道这一切都是一场梦。“没什么,亲爱的。对,我没死。至少没死去很长时间。”我转头望,在我稍微转动了一下头之后——只一点点,我无法多转——我看到一个现代化的大房间,里面一切都很明亮,亮堂堂,非常洁净。这虽然没让我吃惊,但是有一股短暂的不合逻辑的伤心,从我的幻想世界回到现实当中。哎呀,这是现实吗?我记得,我轻声地问:“今天是星期几?”
&esp;&esp;昂热拉回答道:“星期天。”
&esp;&esp;“几号?”
&esp;&esp;“七月十六号。”
&esp;&esp;七月十六号。
&esp;&esp;我想:你是七月六号去“岩石乐园”的。你是七月六号被枪打倒的。原来你在生死之间梦游了十天。十天没有知觉,糊里糊涂,幻想联翩——十个美妙的日子。我说:“咱们一直在一起,你知道。在‘法兰西’号上。咱们做了你那么想做的环球旅行,非常漂亮。现在,咱们真的做了这一旅行。”
&esp;&esp;“太好了。”昂热拉说,颤抖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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