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最是难测帝王心(第1/2 页)
第二日清晨,露水刚刚散尽,一辆马车就从碎叶城公主府中急驰而出。
半个时辰后,惜云就冲进了北境城内的云祥药铺。
冷一帆正在后院煎药,看见她发肿的眼泡不由得皱眉:“你这是……”
“冷先生,”她急不可耐地让下人退下,把他拉到一边坐下,“我有事跟您商量。”
药炉中的火苗跳动,映在冷一帆脸上忽明忽暗。他听惜云讲完了前世之事,放下了手中的药材。
“你是怀疑他的死因有诈?”冷一帆沉吟道。
惜云点点头,语气急促:“我昨晚反反复复想过。当年在上官府商量谋害爹娘的四个人中,其他三人都已死了,谢寅本是仅存之人,如今他也暴毙了。您不觉得蹊跷吗?“
冷一帆眼神一凛:“而且,他不仅参与了谋害上官逸,遮掩大尖山私军,还是当年随先帝在大尖山剿灭宁王的禁军统领。”
惜云心中一颤:“我总觉得心里不踏实。上一世,谢珩是因为我回京被陛下截杀,正是现在这个时候。他这次会不会……”
冷一帆眉头越皱越紧,突然脚步一顿,眸中划过一丝微芒。
“谢寅这件事,我一直想不通。此人虽说胸有城府,可为人忠正,是先帝做太子时的旧人,从不结党营私,只忠心于先帝和陛下。他怎会和赵太后是一伙的?”
“只忠心于先帝和陛下。”惜云沉吟半晌,突然一把抓住了他的袖管,心中狂跳。
“冷先生,您原来说过,宁王本是先帝最宠爱的皇子。若不是他因私军之事在大尖山自尽,当今陛下根本不可能立为太子。您说,谢寅背后,会不会不是太后,而是……”
“是他?”冷一帆也被这个猜想吓了一跳,“最是难测帝王心啊!当年宁王死后,先帝伤心欲绝,缠绵病榻半年之久,是当今陛下日夜侍疾才慢慢好转,这才深得帝心。”
“冷先生,太后也是暴病而亡,如今又轮到了谢寅。宁王之事,再无人证了。您说,会不会是灭口?那谢珩这次回京……”
她脸色惨白,全身发冷,六神无主地看着冷一帆。
“你先别急!”冷一帆深吸一口气,“我这就派人送信给吴谓直。他是陛下身边的亲信,多少能知道一些,也能暗中照应谢珩一二。”
从云祥药铺出来后,惜云心神不宁地坐上马车又回了碎叶城,越想越觉得心惊肉跳。
马车在路上颠簸,腹中的孩子也开始动得厉害,她心慌意乱地轻抚肚皮:“你是不是也担心你爹了?”
说了一会儿话,肚子慢慢平静下来。她昨夜本来就没睡好,靠在车壁上疲倦异常,在吱呀吱呀的车轮声中竟然慢慢睡着了。
车窗上突然飞来一只乌鸦,“啊”的一声尖叫,惊得她掀开了车帘。
外面却是漆黑一片,下起一阵瓢泼大雨。前面传来一阵马蹄急驰声和兵器碰撞的刺耳声音,还有人马大声呼喝的声音。
“快停下!”惜云急忙走下马车,却看见谢珩正在雨中策马疾驰,身后追着无数黑影。他脸上全是血。
一支冷箭却划破雨声,“呲”的一声直直朝他射去。她眼睁睁看着羽箭插进了谢珩的胸膛。
“谢珩!”她声嘶力竭地大叫,看着他倒在血泊中。
……
“公主,到了!”车外传来侍卫恭敬的声音。
她猛地惊醒,看向车外,还是艳阳高照。
原来刚刚是做了一个梦。她喘了口气,额上全是冷汗,手掌被掐出了红印。
梦中的血色还萦绕在眼前,久久不散。
她掀开车帘走出马车。春日的暖阳斜斜地洒在青石板上,方达的大手伸了过来:“回来了?”
语气似乎听不出波澜,温度却和外面的暖阳有些不相衬。
“达哥!”她心不在焉地把冰凉的手伸了过去,没发现他的脸色有些难看。门口的侍卫和丫鬟似乎也有些不自在地低着头。
“手怎么这么冷?”方达语声艰涩,“我一早从营中赶回公主府,就听说你去了北境。你如今这个身子,怎么如此不小心?”
她心乱如麻,压根没听见他在说些什么,疾步走进房中便迫不及待地拉着他说:“达哥,你能不能飞鸽传书给京城附近的琥珀,让他们保护谢珩?”
方达怔怔地看着她,袖管无力地垂下。
又是谢珩!
刚刚马车在门口一停下,车厢中就传来一声撕心裂肺的“谢珩”。
不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