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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这叫革命。”
我爷爷越听心里越不是滋味,脸色也变得铁青。关于土改的事,他到县里参加县参议会时,倒也听县参委传达了“五四指示”。文件上明明写着“对开明绅士等应适当照顾,中小地主、富农、开明绅士等可保留略多于农民的土地”。可到了下边为什么就……
我爷爷不让人察觉地叹了口气:“他们总不能像对待皮二那样对待关先生吧……”
第四部分
第37章
山雨欲来——就要土改啦(2)
皮二作为沂蒙县最大的汉奸,在整个抗日期间广发横财,在家里置了地,在城里买了商号,还娶了三房姨太太,成了沂蒙县城里数一数二的富户。抗战胜利,小鬼子一滚蛋,(奇*书*网^。^整*理*提*供)他当然倒了血霉。他倒也想让国民党改编的,无奈他汉奸的名声太臭,最终还是被当成汉奸给抓了(是国民县政府抓的)。所有的财产一律充公,人也在公审后被判处了死刑。可是执行的时候,没有一枪就完,而是被带回了老家。
小李庄的乡亲们折腾了他两天两夜,当年所有被害的39户人家,统统齐上阵,一人一刀地凌割。最后是用刺刀在他头顶上割了个十字花,四个人一人扯一块头皮,浇上水银,人被活剥了皮,剥到了前胸时,眼珠还动哩。
想到这儿,我爷爷浑身袭过一阵凉意,急忙说:“那你们老爷的意思是……”
常锁和老狗剩这就要下跪,但让我爷爷扶起了:“我们老爷的意思是王先生您威望高,又是省参议员,可否跟县委如实反映情况,适当关照一下我们老爷。”
我爷爷半晌没有说话,呷了一口茶后,才慢慢说:“你们家老爷是什么人,我最清楚。他自祖辈起信奉的就是‘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的儒家道德,讲究的是‘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的处世哲学。他常常挂在嘴角边的那句话就是‘举头三尺有神明’。一生尽做善事。我当然要帮他。我不是在帮他个人,而是在帮道义。只是,只是……”
我爷爷这稍一“只是”,来的人恨不能又要下跪:“王先生,您可得尽力呀……”
那位叫狗剩的老头更是要大哭起来:“王先生,你一定要想办法呀,我们关老爷好人呀,他哪次见了我都喊我六叔,从不嫌我穷。村里的老人没有不说他好的。”原来,关润林有个从祖上传下来的好传统:逢年过节,村里凡是60以上的老人,不管本姓外姓,一人两斤面粉,四斤粉条,两斤猪肉。年年如此,从不间断。
我爷爷急忙又将他们扶起,说我不是说我个人不尽力,只怕是我个人扭转不了乾坤呀。如今,共产党为了做江山,正在动用一切招数。土改的势头只会更猛烈,不会平缓……
“关老爷说了。咱可以多给钱呀。”说话的名叫大福,40来岁,一个很朴实的农村汉子。他们家从老辈起,就是关家的佃户,两家关系一直很好。多年前,关润林还将人故意放在他家家门口的一个女婴,抱给大福委托他抚养。当然,这抚养是有条件的,每年由关家出400斤小米,并赠一亩地,一直养到女孩16岁。然后,那亩地随女孩嫁人。这期间,大福不能有半点虐待孩子的行为,应“视为己生”。然后,找保人作保,三方签字画押!如今,这女孩已经9岁了,长得十分可爱。
说着,大福打开了独轮车上的一个皮箱:“看,关老爷这次让我们先带来1000块大洋,还说,以后花多少,他听着……”
“慢……”我爷爷神色庄重,像是压根没有看到那箱子白花花的大洋。
他说,这共产党看来不是个使钱就行的主。因为他感到这共产党同历代的官匪、兵、军都不大一个味。就说这新来的县委书记吧。虽然才二十三四岁,却像个四五十岁的人,平时不苟言笑,城府极深。大伙只知道他原是青岛的一位铁路工人,抗战时是地下党,上过鬼子宪兵的老虎凳,宁死不屈。现在,讲究工人阶级领导农民兄弟,就来了咱沂蒙县当书记。这人平时话不多,一天到晚地挎着个盒子枪,吃饭同县委警卫的战士们一起吃,买盒烟都自己掏钱,看样子不是个好说话的人。
听我爷爷这么一说,几个老百姓全都拉长了脸,一个个茫然无措,几乎要哭出来。
我爷爷又急忙说:“不过呢,还是咱沂蒙的那句老话,有枣无枣打一杆,为了你们老爷,我的好兄弟,我还是要腆上我这副老脸的。好,吃过晌午饭咱就进城。”
常锁嗫嚅了一句:“那这钱使不上?”
我爷爷说:“肯定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