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越往事 第22节(第2/3 页)
潜脚上的脚镣,反应很快,立即正身答复:“是,臣这就去!”
侍从离去,书房里只剩昭灵与越潜,两人再次四目相对,昭灵的目光在越潜脸上寻探,发现对方的心思很深,看不出有什么反应。
越潜的目光坦然,面上表情镇定,他从进入书房到现在,就没有过丝毫变化。
此时,昭灵发现自己没有十足的把握,自己该提防吗?
该相信他心怀感激吗?
该相信他心无怨怼吗?
又或者他既不心怀感激,也无怨怼之情。
“越潜。”
昭灵仰起脸蛋,他的声音清亮,说道:“之前,我说过的话还作数,我还是你的主人。”
半年前,在南山猎场,公子灵说过类似的话,再次听到这样的话语,越潜很平静,内心毫无波澜。
早有意料。
昭灵提高声调,他继续说:“从今往后,你就是我的人,不得忤逆我的命令,听懂了吗?”
目光逼视,眼神高傲,他有双明亮的眼眸,让越潜一再联想到鸟儿的眼睛。
对服侍昭灵的人而言,他的目光令人畏惧,但对越潜而言,起不到任何威吓的效果。
自十岁被俘,有整整七年活在鞭子之下,言语上的威逼、恐吓,皮肉上的痛楚,都无法使他低头。
沉默许久,越潜的唇动了下,他回道:“是。”
听到这一声答复,昭灵心满意足。
昭灵朝门外喊道:“家宰!”
一名老仆匆匆进来,伏在地上,他压低头,不敢抬起直视尊主,毕恭毕敬道:“老奴在。”
家宰一直都在院门处听候差遣,他对于新主人的脾性还不了解,心中诚惶诚恐。
昭灵看向窗外,书房旁有一排侧屋,紧挨着主人寝室,他说:“把侧屋收拾,安排他入住。”
“是,老奴这就去办。”家宰急忙起身,准备唤人干活。
“急什么,叫人去门口守着,看见景侍带锁匠过来,就进来禀报我。”昭灵说时轻轻叩了两下书案,他有些心急。
“是,公子。”家宰领命离去。
越潜的目光扫视窗外的侧屋,他知道主院的侧屋,要么住主人贴身的侍从,要么住着主人宠爱的姬妾。
看来那里,日后将是贴身侍从的住所。
昭灵发现每每自己和别人说话,越潜就在不动声色地打量四周,他只是寡言,并非对周身的事物无动于衷。
将木案上的竹简卷起,拿在手上,昭灵问立在跟前的越潜:“景大夫说你识字?”
“识得不多。”越潜一点也不意外,看来守藏史会将他在藏室的情况,转述给公子灵。
昭灵握住竹简一头,把另一头递向越潜,说道:“把它放回书架。”
这应当是宣称他是越潜的主人后,下达的第一个命令。
命令下达,须臾,越潜才做出反应,他身子往前靠,伸出手去接竹简。
竹简被越潜接住,而昭灵仍未放手,此时两人挨得很近,越潜能闻到对方衣服上淡淡的熏香气味,而昭灵能听到对方匀称的呼吸声。
四周太静了,主院仿佛只有他们两人,仿佛任何角落里,都没有听候差遣的厮役、婢女。
昭灵的手在移动,他的手指触碰越潜伤痕累累的手掌,指腹摩挲对方的手背,越潜因为错愕,眼孔猝然放大。
幼年时见他遍体鳞伤,心生不忍,后来又见他在猎场与野牛生死相搏,为他的生死担忧。
就连昭灵也不清楚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大概只是不想看他受苦吧。
昭灵温暖的手掌几乎要覆上越潜手背,此时,手中的竹简突然被一股力量抽走,而昭灵抬起的手落空,垂放在一旁。
越潜握紧竹简,剑眉蹙起,似有些困扰,他走到书架前,找到这束竹简的归属位置,将竹简放回原位。
在藏室生活半载,他不讨厌与简牍帛书打交道。
昭灵恢复常态,用清冷的声音说:“把帛书《岱策》取来。”
稍等片刻,一卷《岱策》放在木案上。
昭灵心想,他很适合当我的侍从。
将帛书搁在木案正中,缓缓展开,昭灵低头阅读。其实没有什么心思读书,时不时会去注意越潜。
越潜跽坐在一旁,手臂搭在长腿上,他的坐姿端正,面朝门口。昭灵本以为他肯定是心急,在等待锁匠到来,但看他侧脸,神情平静,眉目低垂,似乎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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