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建章(第1/1 页)
辞已打定了注意,并非与她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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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增寿是商户出身,自然知道自己已成衡器,左右两端分别站着天子与司空。
她虽明面上与刘晏辞同列,但并不想放弃司空府的助力,便遣入宫前的仆女将此事告知王昉之。
夜宴散尽时候已至亥时,诸位公卿家眷均在各自帐中住下。王昉之方沐浴过,仰在春塌上晾干长发。一屏之隔外,魏冉执着一卷《洪范》书简,“天子居然心忧司空效仿王莽?”
“谒者令几时又成了你的人?”王昉之拿巾拭去发梢上摇摇欲坠的水滴,隔着屏风将皇后手书丢出来。“太后希望朝中立着一位孝惠皇帝,但咱们这位陛下恐怕不会如她所愿了。”
“以雁雁之见,何必屈居内宅,当立庙堂。前些时候对他施些恩惠罢了,我既不需要他背主,他自然也不会为难。”魏冉窥见倩影隐隐绰绰,伸手接住浸药楮皮纸,指腹轻轻一抹,上头的字迹便消失不见了。
刘晏辞自以为叶全是自己的心腹,却不知他早已被魏冉收买,整个建章宫只如一个四处漏风的木箱,处处都是破绽。
她捏着金错刀挑开烛花,霹雳之声攀上指尖,“倒是王瞻,受流言抨击还能面不改色出入建章宫,可见其脸皮之厚。你以前对他少有防备,也不算太冤。”
魏冉捏了捏腰间象征北军的虎符。
当年先帝执意宠幸尚为宫婢的太后,便是看中她出身寒门。两宫关系其实当如虎符,合二为一才得效用。
可惜太后并不聪明,她想效仿吕后,却不知吕后尚有萧何张良为肱骨。而她的兄长亦俯身于世家之下,蝇营狗苟,只为求娶五姓之女。
“如今的刘家人,一个两个都甚蠢。”他笑了笑,全然当自己没有刘家一半血脉。
外头灯盏已熄。
魏冉仰见月色,站起身来,他的帐子与帝帐相距不远。虽然两人情意已昭彰,但毕竟未成夫妻,夤夜不归于王昉之名声总归有碍。
王昉之从屏风后步出,鬓发沾湿贴在面上,“这么晚了还要回去?我叫采葛给你备了侧间床榻,不如将就对付一晚。”
“二十年也堪等过···如今,我也等得起这一时。”他拿鼻尖轻轻触过她的,携着春风,又在两瓣轻红上落下一个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