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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的钥匙卡递到姜青的手上,摸摸她的头发,然后,跟关树快速地朝电梯走去。
过道里,冯石觉出了浓烈的香水味道,熟悉而亲切,暗淡的灯影中,冯石似乎又感觉到了姜青的体香,她昨晚洗了澡后,在上床之前,就喷了这种香水,直到现在都充满了新世纪饭店漫长的过道。就如同岁月和云雾共同朝着他的面部涌来,把他的头发都吹动了,而且,他的耳膜上有种颤动的感觉,让他觉得没有带着姜青一起出去,就让一切事情都变得更加沉重,他的双腿瞬间就被注满了沙子。
两人进了电梯,面对清晰的镜子,冯石有意识地做了一个怪相,说罗中立画的《父亲》,就像他现在这样。他在镜子里拼命坚持着自己脸上的怪像。
关树看着冯石,又开始不怀好意地嘿嘿笑起来,而且,在电梯下行过程中,他一直在笑,他想用这种态度引起冯石的注意,并询问他。
果然,冯石开始问了,说:你不停地坏笑,笑什么?
关树说:我笑昨天在车上周冰雪说姜青的话。
冯石充满兴趣了,他看着关树,说:周同志说姜青什么?
福布斯咒语 第九章(5)
关树冷冷地说:他说一听姜青说话,就知道她从来没有在华尔街干过,而且,像她这种资历,也不可能挣到十多万美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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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座四层小楼是砖混结构的,你从外边看它,很有些古典建筑的味道了。八十年代是建筑师们最白痴的时代,他们把中国的楼房都设计成这样,竟然也成了一种强烈的风格。远远望去,如同一段丢弃的车箱,又像一个个依靠在白杨树下的棺材。红色的砖墙在阳光下,清晰地反映出国家基层组织的容颜。
冯石让小高把车停在离那4号楼有100米的地方,楼外似乎正在*,这让他想起了*,四五,五四,还有*。关树说:老板,这么多人,今天可能来得不是时候。逼厂长家是不是又被围攻了。
冯石没有说话,沉默着下车,朝楼跟前走。关树跟在后边。
冯石快走到门口时,说:工人阶级力量大呀。让我们的毕厂长越来越难当了。
门口的工人在喊着,大叫着,让毕石章出来,跟他们对话。其中领头的老头,看着挺面熟,冯石觉得一定在哪儿见过,可是却想不起来。他显得有些神气活现,高声说着:兄弟们,大家不要太激动,要冷静,要解决问题,今天必须要让厂长把钱拿出来,让他给我们个交待。
冯石微笑着,他喜欢今天的太阳,也喜欢工人的力量。他从小就会唱一首歌:咱们工人有力量,嘿,咱们那工人有力量。他看着这些面色灰黄的工人,发现他们穿的衣服挺时尚的,丝毫没有破烂的感觉,有的人甚至还穿着西装。看着群情鼎沸的场面,冯石内心充满运动感,他在天安门广场曾经感受过这样的震动。在足球场上,他听到了这些穷工人的呼吁,听见他们说的意思是要医药费,要工资,要生活的权力,要厂长滚出来。冯石对于这种声音很有好感,他并不是职业革命家,他是反革命的人,但是,今天不同,今天跟过去不同,今天他赶上工人闹事,是否意味着他手中的空头支票也会成为毕石章的救命稻草呢?人群里还有说说笑笑的女职工,基本都画了妆,在强烈的光线下显得蓬蓬勃勃,似乎她们就是工厂大院里盛开的牡丹,是老酱油的厂花。冯石看着她们,对关树说:这些娘们儿今后还不好安排呢。
关树说:开个妓院,叫她们多挣点儿。让那个老头当老鸨,看着他面熟呢。关树开始背诵四言绝句:小姐地位多重要,银行行长最知道;要是小姐都回家,金融危机要爆发。
冯石笑,关树又说:谁说妇女没地位,那是万恶旧社会;如今已是新社会,市长书记一起睡。关树丝毫不顾及已经走进了像烈火一样的人群之中,继续说:下岗姐妹别流泪,挺身走进夜总会;一无所有缺自尊,唯一资源是青春……
关树正起劲,忽然听到冯石一声呵斥:闭嘴。
看冯石脸色,不像是玩笑,就真闭嘴了。冯石的情绪常常这样急转弯,关树虽然已经习惯了,却还是常常忘记他这个老大心底的水跟表面溅起的浪花不一样色彩。
冯石预言家那样地眯着眼,先看天空,再看土地,把关树拉过来说:今天赶上好时间了,毕厂长会拿咱们当亲人的。
关树说:这些工人不是省油的灯,今后会很讨厌。不过女工除外。
冯石说:无论如何也要先把地拿下来再说。《飘》里说,土地,只有土地。是呀,只有土地,你说它值多少,就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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