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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的旅客擅自从车窗跳出来,发生意外,或者耽误行程。因此,防止旅客从临时停靠的车上跳下而发生意外,就成了沿线小站春运工作的重要内容。
为落实春运工作,刘子翔布置召开站务会,通知九点钟开会,过了二十几分钟,除了会议主持人雷宇贵,还有奕辉和张春华外,再没见谁来。
“人怎么还没到齐?”刘子翔问雷宇贵,“都通知到了吗?”
“通知到了。”雷宇贵闷声道。
“那这是为什么?”刘子翔百思不得其解。
雷宇贵低头不语。再等了会,依然不见有人来,“算了,不开了!”刘子翔郁闷地回站长室。
看刘子翔在办公桌前呆坐,张春华欲语还休,犹豫了很久,等雷宇贵有事出去了,才悄悄提示说:“这个会,是不是没跟任支书商量啊?”
刘子翔愕然。这种站长职权范围内的事务,也要任支书点头,足见他的手腕。一个站务会都组织召开不了,自己这个站长顶个屁用。左思右想,刘子翔去了隔壁任杰候的办公室,跟他商量。
任杰候一直窝在办公室读《三国演义》,他最爱看这本书,而且活学活用。他有意布置大家不来开会,就是要给刘子翔一个下马威,让他明白,这个车站还由不着你刘子翔发号施令。任杰候在樟树湾车站主政七年之久,岂能甘心将大好江山拱手让人。权利这玩意就跟玩女人一样,越玩越爱不释手,即使力不从心。
经过商量,任杰候同意并指导召开了春运工作会议。会上,与会的车站党政工团领导和各班组长一起,共同讨论和通过了依照去年旧版本制订的“春运输工作措施”,安排和宣布“防跳”人员名单。会议由雷宇贵主持,任杰候作了长达两个半小时的重要讲话,刘子翔跟个傻大哥一样等着讲话时,已经是中午吃饭时间,只得随便说了几句,散会。
会后,在任杰候具体布置和指导下,车站的春运宣传工作全面铺开。黑板报更新了有关春运内容;办公楼外悬挂了宣传横幅;车站醒目处张贴了宣传标语。春运的氛围顿时形成了。
刘子翔初来乍到,一记闷棍把他高高翘起的尾巴打耷拉了。从前在香花岭车站,才二十几号人,书记、站长一肩挑,自己是绝对的老大。没想到在此遭这样的闷棍,大是郁闷。既然吃瘪,他就开始修养夹着尾巴做人的无上功夫。有一个垂帘听政的老同志在身边虎视眈眈,不头好玩。经过香花岭车站五年多碌碌无为的磨练,他渐渐成为一个简单的人;一个粗俗的人;一个脱离了斗争智慧的人。
闲着没事,刘子翔跟以前一样看看书、写写毛笔字、吹吹萨克斯。萨克斯,是读初中时,原在地区歌舞剧团任首席萨克斯手的舅舅送的,那时他就利用寒暑假时间跟舅舅学,后来剧团散了,舅舅分流到殡仪馆的乐队,为死人吹奏,也没心思再教,刘子翔就自学自娱,虽不曾出神入化,却也曾经到舞厅乐队客串,挣点外快。在香花岭车站清闲五年,其吹奏水平更是突飞猛进, 这也充分诠释了生活中有得有失的辩证逻辑。
春运有条不紊地进行。每年春天是电煤(火力电厂使用煤)运输的旺季。大批原煤源源不断发来,电厂卸车能力有限,导致车辆积压的矛盾。一环扣一环,送到电厂专用线的煤车不能及时卸空,到达车站的煤车就无法再送进去,车站的股道占满了,路上源源不断的煤车就不能顺利地进入车站。上面天天喝令车站加强组织,压缩车辆停留时间,加快车辆周转,认真完成“保电煤”的政治任务。
刘子翔很纳闷:保电煤怎么就跟政治扯上了关系?这年月,凡事都讲究冠冕堂皇。仿佛挂靠了一个高度,就有了钦发的虎符一样气壮山河。纳闷归纳闷,车皮还是要督促电厂抓紧卸。刘子翔几次去电厂敦促,运输车间的张主任每次都应承想办法,可卸车情况丝毫不见好转。有了上次的经验教训,刘子翔心悦诚服地找任杰候商量对策。
任杰候对电煤卸车矛盾见怪不怪,看刘子翔着急上火的样子,不仅哑然失笑。到底是小车站来的,没见过世面,这点破事就惊慌失措,压不住阵脚。电煤集中到达,电厂的卸车能力受设计限制,一时展不开,这个矛盾路人皆知。上面打雷下雨,那是做官样文章,你跟着咋呼就是,何必当真。
“任支书,你看,我们要采取什么办法?”刘子翔认真讨教。
“这个事不急。”任杰候含糊其辞。教出徒弟打师傅,这样的案例不胜枚举,老道的他没有诲人不倦的爱好。
“我们总得做点什么。”刘子翔从棉衣口袋掏出“精白沙”香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