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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王,你好!……我们的记者,你受苦了,饿瘦了,骨气犹在!你还是你。”饭后,我走出囚室,高唱《航标兵之歌》:
前面的道路崎岖又漫长,
谁能把英雄的步伐阻挡?
我们虽然互不相识,
友谊像明珠闪耀光芒。
万盏明灯照亮海洋。
条条道路多么宽广,
我们的红心像灿烂的星斗,
永远照亮祖国的海疆……
我真像一名乘风破浪的航标兵在大海中纵情歌唱。许多人应和着,一股恢宏的浩然正气驱逐着压抑与愤懑,宣泄着对暴力一往无前的抗争,音符沉郁激越,盘旋在牢房内外。
作者题外话:走出豆豆溪(王地山 著)(连载09)第五章 苗溪风雨。 最好的txt下载网
走出豆豆溪(王地山 著)(连载10)第六章 重判复取重(上)
第六章 重判复取重(上)
42在水田里浸泡
宣判后的第二天晚上,水田组值星员陶宗敏通知我去一工区(即水田组)。水田组宿舍在一幢破旧老屋楼上,坐南朝北,屋内是两排长长的地铺,铺了一层薄薄的谷草。在值星员赵文堂和王松岭铺位中间,给我留了一个很窄的位置,那就是我的栖息之地了。
13队拥有200亩水田,从下河湾、高家山、灯草窝、廖家洼、芦溪窝、沙坝、磨房沟、酱园房到胡家坪,从平坦的地面到高高的山岗,层层叠叠,错落有致,宛如一面面镜子,由水田组三四十名囚徒负责管理。整年在水田里浸泡,无疑是队上最苦最累的生产组,其成员多属身体结实和熟悉种水稻的犯人,也有些是桀傲不驯需要“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加倍整治的人,我自然属于后者。队上派出几个耳目,监督我的一举一动,入厕都有人跟踪。陶宗敏、赵文堂等值星员把我作为重点监管对象,几乎寸步不离,态度粗暴,经常吆喝我:“快点,快点!”人们视我如同瘟疫,尽量避而远之。在工具房,人们争相抢夺木柄坚实、锋口锐利的锄头,剩下不好用的锄头才属于我;有人还在锄把上刻下记号或名字,我经常被人喝斥:“那是我的,谁叫你用我的东西?”在工地小憩时,多数人点火吸烟或聊天,无人敢跟我打招呼。
还在寒风呼啸的早春,就把囚徒们赶到砭人肌骨的滥泥田中犁田、撒粪、铲田壁、糊田坎。我第一天出工是到牛舍出圈肥。冒着春雨,我爬上高高的山顶,把沤过的草肥倒在一块块水田里,大口喘气,不久单衣就被雨水和汗水浸透。我尽力坚持着,觉得还挺得住。第二天铲田坎,每人占一弯田壁,用锄头铲田壁的杂草,一天要完成一百丈以上。
刚下水田觉得发冷难以忍受,挥锄半小时后逐渐暖和起来,觉得疲劳时便唱歌。在糊田坎时,开始不得法,有人悄声告诉我要从田中间挖大坨坨厚泥巴,由底下往上糊。我按这个方法去做,果然糊得厚实而又光滑,在阳光下如褐色长龙闪闪发光。
幸遇水田组带班的赵干事和罗指导员还比较善良。赵干事面目清癯,性格内向,了解犯人心理,对每个人的劳动数量质量并不过问,他只掌握休息时间,大概劳动到上午10时,就喊休息了,时间约20至30分钟,到ll时半就喊收工,极少训人。罗指导员面目黧黑,粗门大嗓,有农民的直率爽朗,脾气温和,休息时和犯人聊家常:天气的变化呀,农时的更替呀,庄稼的长势呀,什么都讲,似乎带班也很寂寞。他俩都认为,只要犯人能积极劳动、不逃跑、不给自己惹祸事就相安无事。
这时l3队的“社教”运动已近尾声,工作组还没走。一天上午,我正在工地劳动,工作组派入喊我回队,徐光佛、周金仁嘱我写社教总结。我说:“我很久不动笔了,也没有笔。”周金仁把自己的笔借给我,我注意到笔杆上刻有一行小字:“生命对人只有一次,因此韶华不可虚度。”这倒是句格言。我想,这样晴朗的天气,美丽的春光,自己在这里折腾来折腾去,写一些言不由衷的检讨,不正是虚度时光吗?
院里很静,材料写完了,百无聊赖,给蒙西礼写了一首七言诗《江湖行》,翌日乘入厕时拥挤,把诗作交给小蒙。没想到被人举报了,于是徐干事等把我又训斥了一顿。我沉默不语,在这种场合,沉默是最有力的抗议。
姜场长在总结社教运动时也提到此事,说:“社教工作收获很大,13队的变化也很大,但仍有个别人思想问题还没有解决,如王某写的《江湖行》就表现了抵触情绪。”他读了其中几段,便说到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