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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大学生北纬算是解救了她,他帮她在车上占领了最好的座位。她和大学生的座位紧紧挨着,事情正如她所期望的那样,离外地女人有一小段距离
大学生转过身来,他面对着林夕阳,额头上一撮黄头发向上飞扬着,他目不转睛地看着她,我记得你最喜欢画向日葵,但你画得太正统了,所以显不出你生活的趣味。
梵高是我喜欢的画家,他说,只要活人还活着,死去的人总还是活着。他的精神在他的绘画作品中表现出来了。林夕阳的目光一闪,终于有人和她谈这个话题了,但我现在开始注意我们镇上的鱼了,我迫切地想要画一条没有得性病的鱼。
鱼会得性病吗?开玩笑啊。大学生哈哈大笑起来,把头摇得像拨浪鼓,然后惊异地看着她,再说了,镇上的人不需要纯粹的艺术。
我需要。那撮飞扬跋扈的黄头发吸引了她的注意力。应该说,那撮黄头发很好看,至少很适合他。黄头发和黑色的三羊胡,这不伦不类的搭配构成了一副很奇怪的画像。你是谁?
不知道谁出的主意叫我北纬,现在我已经听习惯了。北纬把黄头发往后面甩,他说,你带过我们班一次课。
林夕阳不由得顺着他的头发看下去,他穿着一件印满骷髅头的T恤衫和破牛仔裤,裤子上到处都是洞。凭她多年的教学经验,她很快就判断出,这是一个让老师头疼的学生。她看着他,说,你考上了?
本来是考不上的,复读了一年勉强考上了。这个叫北纬的大学生在她面前很突兀地吹了一声口哨,这尖锐而刺耳的声音在空中摇荡,逐渐形成了一股主流,在长方形的车厢里四处撞击。他吹起来得心应手,看来吹口哨是他的拿手好戏,而且动不动就突然来那么两下。他看着她笨重的行李,样子显得越来越漫不经心,他说,看你的样子,你好像是迫不及待地要离开这个地方?
林夕阳惊诧地看着面前这个年轻的男子,你怎么知道?
鬼都看得出来,其实哪里都一样。他又突兀地吹了一声口哨,尖锐的尾音拖得长长的。外地女人终于忍不住,转过身来拿眼睛狠狠挖他,似乎在向他提出警告。北纬毫不在乎,目光在车站晃来晃去,他继续扬着头问她,你干什么去?
林夕阳没有回答,她看着窗外一棵棵向后倒去的白杨,假装没听见,一个快奔三十的人了,还要到学校去进修,而且还要不可避免地成为自己学生的学生,或者师妹。这种角色的颠倒让她觉得丢人,实际上她是计较这一点的。
问你呢?你是到那里出差吗?带那么多的行李,女人们喜欢出门的时候,恨不得把家都背在身上,我看到了都感觉到累。北纬穷追不舍,执意要她说真话。
大多数女人都这样。林夕阳笑了笑,话题就这样转移了。你觉得不是吗?
北纬不以为然地眨了一下眼睛。他扬起头来又使劲地吹了一声口哨,以此代替他的回答。这次由于用力过猛,尖锐的口哨声严重走了调,哨声在全封闭的车厢里刺耳地回旋,车厢里几乎所有的人都向这个满不在乎的男生投来了不满的眼光。外地女人站起来,恨不得把十个爪子就势抓过来。她盯着大学生看了半天,然后把阴毒的目光很不耐烦地转移到林夕阳身上。她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林夕阳才是真正的肇事者。
林夕阳在这种目光的审视下,浑身的肌肉一下子紧张起来。那目光可以让她连续几个晚上做噩梦,为了避免噩梦连连,她把头转向车外。幸亏大学生帮她占了一个临窗的位置。她可以看到漫无边际的庄稼、正在吃草的黄牛和路边的杂货铺。田野周围堆满了坟墓,插在坟墓周围的树林一般的血色旗幡一齐向后倒去,迅速消失在雾气腾腾的田野尽头。
你还没有回答我呢?北纬的目光紧逼着她。
什么?林夕阳在这种目光的逼视下感到自己无处可逃,但她感到还是有必要继续隐瞒下去。除非非说不可。
到那去干什么?
你为什么这么关心这个?
没有别的意思,看你是短期的还是长期的。北纬的语气很坚定。
林夕阳忍耐了一会,她看着大学生的眼睛,说,时间应该比较长,在艺术学院呆两年。
呀,多好啊。不想当老师就去当学生,不想当学生就去当老师,这种生活太美妙了。大学生眼角掠过一丝兴奋,他要试着用身体敲开面前这座门洞。他不知从哪里弄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