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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找她,她告诉我买瓶香槟,然后在窗子下面等她。我买好了香槟,在楼下来回地踱着步子,只见她的身影在窗帘上投出大大小小的影子,就是不见她叫我上去。
于是,我决定自己上去。推开门,我看到赤裸的他,躺在她的床上,熟睡着。我看了她一眼,脸上的微笑消失了,放下香槟,然后走出房间。
沮丧、伤心、无奈、怜惜、痛苦……很多种感受在我的脑袋里膨胀,就要炸裂开了……我摇摆,我晃动,我要自己完全地没有意识。可是我真的做不到。
但是,我还是情不自禁地想见她。于是,我和往常一样去她那里,我没有问什么,也没有说那天的事。她微笑着问我,是要葡萄酒还是要伏特加。今天的她很高兴,开心地对我说,她要带我去出海,去很远很远的地方。她看着并不开心的我问:“怎么了,Lover?”
我好像是突然下的决定:“我要走了。”
她的笑容凝结在脸上,让人看上去很难受。她走过来,柔声地说:“Lover,抱着我嘛。”她的眼神转为悲哀,“和我说话呀。”
她搂紧我,可是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居然会那么狠心地对她说:“我不得不走了。”然后没有一个告别吻,没有一声再见,我就跑下楼去。其实我是怕自己狠不下心,半途而废,我们的爱情已经伤害了彼此,既然我已经保护不了她,为何还要继续下去呢?
在楼下,我的步子又犹豫了,或许她会难过,或许她会……我终于转身,可是我没有上楼,因为他的保镖挡住了我,我只有走掉,不管心里有多么惦记她。
我就那样走呀走呀,不知走过了多少天,反正好像是很多天。没有小鸟,也没有太阳,没有光线,也没有人群……一切在我眼里都是简单的铅色的线条。
我的脑袋里浮现的都是她,她的房间,她的演出,她的男人……树在晃动,河水在颤动,我听见她的呻吟声,她对我的呼唤。于是我就画她的裸像,我用红色和藏青色勾勒她的线条,红色是她的火热,青色是她不幸的生活。她应该是红色的,可是藏青却成了她必不可少的颜色。这两种颜色混合,混合……混合成一个美妙而极富动感的她。
我实在受不了这种日夜想念的状态,决定去找她。在楼梯上,就听到两声枪响,于是我快步走上去,轻声地呼唤:“宝贝,宝贝……”
我走进卧室,看到了躺在地上的他,他死了。她躺在床上,衬衫敞开着,右肋处沁出一圈殷红,枪就在她的身侧。这就是我的宝贝吗,此刻她已经奄奄一息。她微笑着看着我,用她好有磁性的嗓音对我说:“你听到了吗,两声枪响,Lover?”这是她最后这样叫我了,我知道。
我爱抚着她的头发,看着她慢慢地闭上眼睛睡去,这是我最后一次看她,爱抚她,我知道……
作品分析
《女孩》的故事往简单了说几乎一句话就可以概括:两个同性恋女孩,一个死了,一个追忆当时的情缘……
或者我们把这个故事理解为一个有着同性恋倾向的女孩的性幻想也可。
这是一个关于女孩、情人的故事,这两个概念在影片中又时常混淆。
桑德·泽格把这个“简单”故事拍得凄美、缠绵,韵味隽永。
影片穷尽着视觉表现的同时,也在穷尽着人性的追问。
影片第一个镜头:一个女孩美丽的足踝由银幕右侧入画,女主角走在幽深的石板路上,走向镜头远景。景别由开始的近景变为全景。本片另一个女主角——一个没有露面的女画家的画外音娓娓道来,告诉我们女孩是孤儿,远离故乡,独自一人住旅馆,在夜总会做歌手……
一个镜头一个段落,光影、环境都近于黑白片,女孩的背影渐行渐远。画外音和画面共同传递着一个信息——孤独。孤独的女孩才会拨动另一颗孤独女孩的心。
桑德·泽格经常以这种由身体局部引出全景段落的叙述方式,规定你的视角、确定审美取向,不断地以实在的肉体形象与精神空间形成对照。
两个孤独的女孩在夜总会第一次相会。她——那个女画家觉得唱歌的女孩——阿纳斯蒂“把世界上的一切都比下去了”。也许我们会怀疑世界上是否真的存在可以把一切都比下去的女孩,然而人的内心在特定时刻的确需要一个实在的象征物,如果没有,人也会本能地要填充一个。
他们在相会的第一个夜晚就相爱了,爱得酣畅淋漓,缠绵热烈,小鸟依人的阿纳斯蒂当然是“女性”角色,女画家充当男性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