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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到了南阳府的管辖,正走在一个尼姑庵前,从里边出来了一个老尼僧,年纪总在六、七十岁了。路素贞给那老尼僧道了一个万福,说:“师傅,这里离南阳府还有多远?”尼僧说:“还有十几里路。”又问道:“那个团城子离此多远?”回答:“三里地,这里可就看见了,那边黑糊糊一片树林,就是团城子。施主是认得团城子里面的人吗?”路素贞说:“认识东方大员外。”尼僧说:“这个庙就是大员外的家庙,庙名儿叫仙佛兰若。”赵保在旁说道:“我们正是要投奔东方大员外那里去,这是我的妹子,教她暂且在师傅庙内借宿一宵,明日早走,多备香烛祝敬。”尼僧说:“既是我们施主的朋友,这有何难?再说庙内有的是房子,就请施主进来罢。”随往里走,又问:“施主贵姓?”赵保说:“姓赵。未领教师傅上下。”尼姑说:“小尼修元。”当时让至客堂献茶。赵保吃了两杯茶,告辞上团城子去了。晚间直到初更之后方才回来。路素贞问赵保见着了没有,赵保说:“见着了,不但见着,他也应了你的事情。若要不是十五日这个擂台,一半日就要派人跟着咱们办这个事去了。皆国有他这个擂台,总得把他这擂台事情办毕,再办我们事情。他说本应把你接到家中去住,无奈他家中没有女眷,不能陪着你,怕慢待了咱们。说要在此处不便,就把尼僧杀了,明天他另派婆子服侍于你。”路素贞说:“那如何使得!咱们住一半天再说吧。”焉知晓当夜这个尼僧就教赵保结果了性命,把她的尸首埋在后院,过了三五日,并没见团城子的信到,他们也就没有盘费了。赵保这天出去探了探道,有一个地名,叫五里屯,这五里屯有一个有钱的财主,他就打算着晚上去偷盗些个盘费,暂且度日。对路素贞说明,九尾仙狐说:“我也没事,咱们两个人一同前往。”吃完晚饭,外边有人叫门,让进来,原来是团城子的从人,请赵爷上团城子去说话,还是立等。他就到屋中告诉路素贞说:“我今天先上团城子,明天再办那边的事情。”路素贞说:“我一人上那里去,也未为不可,明日咱们就没有花的了。”赵保说:“你可别去,你没办过那个事情。”路素贞说:“你不用狂美呀!可惜我没有那份家伙,我要有那百宝囊,拨门撬户的东西,要窃取物件,不费吹灰之力。”赵保说:“很好,我这里有应用的东西。给你,要是不行,可就别办。就在我们看的那个五里屯,十字街的北头,就是他那房屋高大。”路素贞说:“知道了。”赵保出去,同着团城子的人出庙去了。
且说路素贞脱了长大衣服,摘了花朵,绢帕罩住乌云,汗巾扎腰,换上弓鞋,背后勒刀,带了迷魂帕囊,又系上百宝囊,连屋中灯火俱都没吹,把庙门由里边插住,自己跃墙而过。到了那个财主家中,也用的是留火遗光法,把人调将出来,拾夺了不少的东西,扬扬得意,回了仙佛兰若。自己蹿进墙来,就觉后面有人,进到屋中,把包袱放下,一转身复又出来,与卢珍险些撞在一处。卢爷刚要施展倒卷帘的功夫,不料早被九尾仙狐把五色迷魂帕一扬,此时素贞也顾不得夺上风头了,把自己鼻子一捏,那帕子就抖在卢珍的脸上了,焉有不躺下之理。素贞收了帕子,就把卢珍提到屋中,往地下一扔。素贞细细的一看,好生诧异,这就是天齐庙的那一个姓甄的。皆因前次天齐庙被捉,是冯渊的主意,教他们以名作姓,以姓作名。如今路素贞还当他姓甄,当初九尾仙狐就是喜爱卢珍,都是他哥哥把事作错,教那个蛮子弄得自己家败人亡。如今虽从了赵保,总是心中不愿意,可巧在此地又拿住了这个姓甄的,赵保又没在庙中。按说有仇,却是与那蛮子有仇,瞧这个人武艺又好,人品端正,日后必成大器。我与赵保这样不明不暗,总算是件丑事,再说他杀那个尼姑,心地太狠,不如趁着他没在此处,我用凉水把姓甄的灌将过来,听听他是什么口气。大约年轻的人,要是见着我这品貌,不能不愿意。只要他一点头,我们是明媒正娶,以后死去的时节,也对得起上辈先人。倘若赵保他要不依,我结果他的性命,以除后患,主意想妥,取来凉水,先把二臂捆上,然后将卢公子灌醒。卢珍此时瞧见九尾仙狐,不大很认识,自己回想,莫不成是天齐庙那个姑娘?要是她,我这条命可要不保了。对着路素贞便问:“你是什么人?你把我捆上是什么意思?”九尾仙狐说:“你不是姓甄么?”卢珍说:“你满口乱道,哪个姓甄!我姓卢名珍,是御前带刀四品护卫。”素贞又问:“上次那个蛮子是我哥哥糊里糊涂不知怎么办的,我二人虽然拜堂,可没有夫妻之分。就为他,把我们害了一个家败人亡。我又是女儿之身,只落得孤孤单单,无倚无靠。你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