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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偷看了?”赵恒立起眼睛斥问周怀政。
“臣连一个字都不认得,想偷看也看不懂啊!陛下刚才自言自语地读了好几遍,臣听见了。”周怀政解释道。“阎公公是个心里有数的人,他这片肺腑之言,陛下可要三思啊!”
赵恒心里活动了一下,没有回答,他现在只想找个人发泄发泄胸中的悲伤和郁闷,于是命周怀政替他穿裘氅,穿罢,又等了半天,小太监还没有回来,赵恒又急又气,嘟囔道:
第五十五回 皇后渐干外朝政(2)
“没用的东西,不会走路了?”
“陛下息怒!”周怀政安慰道。“兴许丁大人不在府上呢!”
“你去备车!”
周怀政很快将銮驾带到暖阁前,寻丁谓的小太监也刚好回来。赵恒也不等周怀政来扶,登上车,直奔丁谓府第而来。丁谓刚从衙内回到府里,听得赵恒驾到,恭恭敬敬地将赵恒扶下车,把他让进暖厅。
此时赵恒的心情平静了些,在暖厅里走了走,说道:
“丁爱卿这个府第,是朕见过的府第中最精美的一个。”
“臣祖上乃吴中旧族,所以不论在哪里过活,都讲究些雅意。”丁谓回答得十分得体。赵恒也不多说什么,在案旁坐下,问道:
“玉清昭应宫建得怎么样了?”
丁谓从怀里掏出一封奏折,禀道:“臣刚刚写好章表要去进奏呢,陛下问得真准,玉清昭应宫新近算是彻底竣工,臣也松口气了!不知陛下有何圣训?”
“朕今天不是找你说这个的!”赵恒把奏折还给丁谓。“明天常朝陛奏时再细说吧。朕今天就想找你饮酒!”
丁谓摸不清赵恒此来究竟要说什么,不过既然皇上驾临,理应不是坏事。
“遵陛下圣意,臣已经把乌程美酒备足了!”
说话间菜肴陆续端上,丁谓命侍婢将酒斟满,问赵恒道:
“不知陛下有什么喜庆之事,使臣在敝府得沾清光?”
“什么喜庆之事,你又不是不知道!今年连丧大臣,朕能喜庆得起来吗?今天河北又报阎承翰病死了!阎承翰对朕情真意笃,朕也拿他当个信臣,从没把他当奴才看。他这一死,朕心里难受,所以到你这儿来浇浇愁!”赵恒说罢,尽饮一盏。
连丧大臣对丁谓来说无关痛痒,阎承翰的死与他更没有关系。不过赵恒心里既然不悦,当然要好言劝慰。丁谓心中暗想:尽管皇上此来只为浇愁,也要抓住这个机会,为自己仕途加一点彩。
丁谓家的小菜既精致又好吃,赵恒边吃边饮,不觉五六盏尽了,话多起来:
“朕向你打听一个人。”
“陛下吩咐!”
“王钦若这个人如何?”
丁谓心中一怔,立即问自己:皇上这话究竟是想让说他好呢?还是想让说他不好?皇上宠信王钦若七八年,眷遇不衰,如今为什么突然抛出这么一句没头没脑的话?他趁着再敬酒的工夫看了赵恒一眼,想从赵恒的眼神里捕捉到利于回答的信息,可惜什么也没获得。不过丁谓毕竟是丁谓,凭着直觉,他感到皇上大概开始对王钦若不感兴趣了,于是拿定主意,脱口说出:
“陛下若想听实话,臣请先唤婢仆加宝剑于颈上!”
赵恒淡然一笑道:“哪有那么严重,朕何时要过大臣的性命?”
“臣是向陛下表示一番心意罢了,陛下的仁爱,臣何尝不知?陛下,在臣眼里,王钦若是个对陛下心怀歹意的人!”丁谓说到这里,偷瞥了一眼,见赵恒果然愣了一下。“陛下敬天畏神,臣一直深深理解。可王钦若一而再再而三地拥着陛下远走河东、亳州,这就很让臣纳闷了:敬神一定要驱赶着銮驾吗?为臣者就不能代天子而为之吗?所以臣以为王钦若安了一副不臣之心,他存心要把皇上的圣体拖垮累病,以便由他发号施令,左右朝廷!幸亏陛下圣体康强,风雨不侵,若陛下真受了寒热,朝廷还不知要发生什么事呢!”
这句谗言真够狠,以至赵恒听罢,都感到后背直冒凉气。丁谓对王钦若的态度与阎承翰如出一辙,想必不无道理。
此时丁谓也在不住地察言观色,见赵恒并无愠怒,情知自己这一回赌赢了,心中得意,却不露声色,静等着赵恒再说什么。没想到赵恒又说了句出乎他意料的话:
“爱卿所言,足够加宝剑于颈上好几回了!”
“所以臣请先加宝剑于颈!”丁谓不知哪儿来这么大勇气,应声答道。他深深明白:官场如赌场,无所谓对与错,大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