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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目突然暴睁,杨陵的面孔五官刹时全扭曲了,他宛似恶鬼附身般蓦地尖嚎着冲向君惟明,像压制了多年的郁怨猛然崩泄一般,那么疯狂地剧烈挥掌掴打君惟明的面颊,他打得如此用力,如此狠辣,在一阵清脆的噼啪击肉声中,君惟明的头脸左晃右斜,瞬息间乌黑紫青瘀,齿血喷溅!
冷叱一声,红衣女子左手微沉陷翻,看不清她所施展的手法,就这么一下,杨陵已被她硬截出三步之外,踉踉跄跄地几乎一屁股坐倒!寒着那张俏脸,红衣女子阴森地道:“向一个无法抵抗的人施以暴凌,姓杨的,这也算是你功成名就的一大要诀么?”喘息着,惊奇着,怔忡着,好半晌,杨陵才意识过来方才他所做的是什么事,而红衣女子那尖刻如刃的讽言亦同时飘进了耳朵,他再也忍不住了,火辣辣地吼道:“金薇,就算你在武林中盛名喧赫,就算你是大宁河金家少主,你也不能欺人太甚!”红衣女子——金薇,她闻言之下,不但不愠不怒,反而婿然一笑,她踏前一步抚媚而低柔地道:“好极了,杨陵。你总算也有了点男子气概;怎么?想同你家姑奶奶耍一耍么?”她的语音尚在袅绕,那三个面容酷肖的瘦长汉子已围向杨陵,三只布满利锥的狼牙棒同时斜斜举起,生着癞斑的那位朋友冷凄凄地一笑,阴阳怪气的道:“杨朋友,在和我家小姐对手之前,大宁河金家‘黑鹰六翼’,先陪着朋友你走上几趟!”这一来,大厅中的空气立时紧张起来,像一根突然崩紧了的弓弦,随时都有断折的可能。马白水连忙拦向中间,双手乱捂急切地道:“三位且请住手,强敌当前,尚未处置,自己人怎好为了几句话便冲突起来?这不是太荒唐了么?三位,请先退下,老夫以这张薄面相请了……”金薇哼了一声,不屑地“韩英,你们下去!”那生着癞斑的角色,他立刻收回兵刃,一挥手,与他那两个兄弟退后。金薇转向马白水道:“马老,你赏脸啦?”干笑两声,马白水窘迫地道:“多谢了,金姑娘……”这时,杨陵禁若寒蝉般站在一边,连大气也不敢喘上一口了。他此刻为了方才自己的冲动与鲁莽深感懊悔,大宁河金家的咸势他是早就清楚的。在大宁河一带,想起“金家”来,甚至连三岁稚童也曾吓得不敢啼哭。金家的下人奴才出来,瞪瞪眼亦可将一干寻常角色惊得尿流裤裆。在那里,“金家”的名望并不比长安的“铁卫府”少有逊色,而童刚对金薇的礼让与顾忌也是杨陵亲眼看见的。
斜晚了垂首无言的杨陵一眼,金薇看得出他已经含糊了,冷冷一笑,漠然道:“用不着提心吊胆,姓杨的,姑奶奶不会报复你。因为你还不够格,值不上一斗!”
纵然是杨陵背叛了自己,出卖了自己,眼看着他这等软弱低贱,任人嘲讽的下三烂样子,君惟明也不禁安自伤神,铁卫府的人物自来都是硬梆梆的,响当当的,火辣辣的,几时又曾受过如此难堪?设若杨陵没有做出这些天人共怒的事,设若杨陵仍是铁卫府的好兄弟,他原可不必忍这口乌气,原来不必受这种侮辱的碍…搓搓手,马白水低沉地道:“现在,金姑娘,我们似乎应该办完这最后一件事,结束今夜的游戏了……”金薇点点头,道:“马老,请!”马白水又于咳了两声,他转对君惟明,严酷地道:“姓君的,你是想死得痛快一点,还是想难受一点?”诅咒一声,君惟明张开他肿胀的嘴巴,道:“老狗才……说出你真正想说的话吧!”马白水哼了哼,道:“设若你告诉我们,你收藏多年的那尊裴翠‘欢喜佛’像在那里,我们就让你少受点罪归天,否则……”他奸笑一声,阴侧侧地道:“只伯阁下你就要艰受上很长一段时候了!”朝地下吐了一口血水,君惟明艰涩地道:“我不得不相信费湘湘是真变了……连这件事她也告诉了你们……我原只讲给她一个人听过……除了她,没有任何人知道……就是我的妹妹亦然……”金薇在旁边冷笑道:“费湘湘是真变了。是她透露给童刚的,然后,童刚才转告我们!”马白水不耐烦的道:“姓君的,不要东拉西扯故意拖延时间,反正你已被人卖了,又何妨卖得彻底一点?赶快说出来,少耍花招……”低叹了一声,君惟明沉缓的道:“马大胡子……你们已得到了大批的黄金白银,无数的生财利益,那尊裴翠佛就是再名贵,也不值你们所得到的多……你们又何苦那般贪婪,那么不足?”嗤了一声,金薇刁悍地道:“姓君的,不用再装了,那尊翡翠佛的价值,并不是在那翠佛的本身,而是在佛像肚中的一粒‘黑钻’上。那粒‘黑钻’天下一共只有两颗,一颗镶在皇帝老人家的玉冠上,另一颗,嗯,就在我先生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