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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都是不入眼的小玩意。他扫了两眼,没见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就拉马进了大门。等一直到了仪门,也不见人值守。
那副“门外四时春风和甘雨,案内三尺法烈日严霜”的对联,已经被风吹雨打,斑斑脱落,看不出什么了。至于那块众所皆知的戒石,上面的文字只能是用猜的,看是看不出什么,只剩下一个公字和一个暗字,才勉强可见,余皆不可读。
背面字样,也只剩民脂民膏四字,其他全无法辨认。等穿过仪门,甬道两侧的六房之内,只听得人声喧哗,原来衙门的书吏,都在此地办公,故此不曾在外迎接。说来这也是大明吏员典范,为公事废寝忘食,不仰上官,这倒是风骨可嘉。
“押大押小,买定离手,快押快押,早押早赢钱啊。”吏房内,几张桌子凑到一处,白纸上写着海碗大的大小两。一个坐庄的赤着上身,手拿骰盅,高声吆喝着,各房书办,衙役也全都工作的热火朝天,铜钱铺了一桌子。
有的兴高采烈,有的高声骂娘。李炎卿进了门,却也没人发觉,他在后面看了半晌,才有一个输光了钱的衙役看到他“怎么?要打官司?先到申明庭,找宗族解决吧。我们新县令还没来呢,有什么冤枉,也过几天再说。实在不行,就自己买把刀去把仇人剁了,也比在这等老爷来的便当。”
“没什么,看几位玩的欢喜,所以想来搀一手,不知道行还是不行。”
“哦?你有钱么?我们这里与民同乐,只要兜里有铜子,就能来玩,不问官民,全都行。你押多少?据我分析啊,他这把八成开大。”
“我身上没带着零钱,就押这个吧。”一张纸扔到了赌台上,看着不像银票。那位庄家只当是房地契约,伸手把纸捞了起来,边看边道“容我看看,不知是房是地,看看做价多少。咱这个地方做价最公道,比起外面当铺的小押可要规矩……”
他说到这才看清,这纸不是什么田地契约,而是朝廷吏部发的告身,下面盖着吏部大印。那书吏这才知道,原来这年轻人就是新来的县令。他这已经得了知府衙门的消息,知道新县令将到,但寻思着来不了这么快,哪知果然到了眼前。
当下只好一把掀了赌台,跪倒在地道:“小人吏房司吏张元德,给大老爷请安。小人不合迎接来迟,怠慢大老爷,请大老爷责罚。”
余下众人,也吓的魂不附体,纷纷跪倒磕头施礼,号房内跪倒一片。李炎卿一摆手“罢了,都起来说话吧。还有把衣服先穿上,这光着膀子,都成什么样子。咱们有话,到大堂再说。”
那张元德却犹豫道:“这……大老爷容禀,咱们有话还是在这说的好,那大堂眼下不大方便讲话,容我们收拾收拾,再来迎接大老爷才好。”
第十六章 初到香山
方才进来时,李炎卿已经看了一眼大堂,若不是说自己确定自己是在衙门里,绝不会认为那里就是大堂。整个房屋都已经摇摇欲坠,不知道什么时候房子就会垮掉,在那里面办公,确实是冒着生命危险,或者说是用生命在办公。
大明有规矩,官不修衙。这衙门的维修,是朝廷的事,花的是公款。如果做官的把衙门修的太好,反倒会被人检举,说是横征暴敛,盘剥百姓。一般来说,不管这地方官腰包如何丰厚,衙门也大多破烂,这也是地方官的门面。不过这种门面是有限度的,如果搞到危房的地步,那也就忒过分了一些。
“赶快把大堂打扫打扫,咱们就在大堂说话。本官新来,按规矩难道不该排衙么?还有,咱们的人还有没有,都叫来,我有话说。”
这做地方官的不如京官品流清贵,不过也有自己的好处,这威风也是其中之一。新官上任,满衙胥吏都要前来参见新上官,一声呼喝,所有胥吏都要齐齐跪倒拜见。这就是县令的体统,大令的威风。
一干公人手忙脚乱,忙和了半天,总算把个如同垃圾场的大堂收拾出来。李炎卿换好了官服,将两头翘的公案桌放好,李炎卿头戴乌纱,身着青蓝色样式的鸂鶒补圆领官袍,居中端坐。堂下,三班六房,公人聚齐。这些人也全都换好了公服,但见一边是皂衣翎帽一边是青衫方巾,跪倒排衙,倒也是颇为威风。
只是这数量上,似乎忒少了一点。香山是下等县,不过按照规定,也有四十多人的编制,也就是说,这些人属于正役。而一般来说,大明各县都会有帮役,或者叫副差,如果加上那些人,那么香山县怎么也得有百十来个公人才比较合适。
可是等把全县公人聚集一处,前后数了三次,却连三十人还不到,这还是加上了战斗力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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