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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地方似曾相识。尽管这里与多年前相比有些改变,马路也拓宽不少,四围的路灯也是新装上去的。
再往前走,他惊呆了,这样的黄金地理位置,任凭岁月怎么流逝都不会改变—不管是这个安放在转角处年久失修的石礅,还是那个丁字马路三个弯道切得刚好的角度,还有从路口望去的外滩独特风景—西有外白渡桥,东有陈毅雕像,正前方是一览无余的黄浦江胜景。
袁得鱼下意识地抬起头,果然不出他所料,这个犹如古罗马建筑的环形洋楼的大门上方,挂着四个古铜色的浮雕大字—海元证券。
与过往不同的是,整栋大楼显得有些陈旧不堪。
他轻轻摇了摇头,想不到这个当年上海滩金融界人士竞相追逐的证券业地标,江湖人称外滩小白宫的地方,竟然已经落得这般模样。
这栋三层的白色洋房,曾引无数英雄竞折腰。有风水先生曾说,黄浦江携着东西南北的灵气汇聚此角,从空中俯瞰,洋楼的大门正好面朝东方,这扇门正好贯通了外滩龙脉,汇聚了上海滩精华。当年盛行一种说法,哪家证券公司能够驻扎于此,这家公司无疑就是上海滩的证券之王,而公司的主人自然就是响当当的证券教父。
后来,袁观潮击败众多对手脱颖而出,让海元证券一举夺下此地。
袁得鱼对挂铜字的情景还记忆犹新—“海元证券”这四个大字在空中摇摇晃晃。
“慢点,好,对准了……”父亲指挥着两个脚手架上的工人。
看老板亲自指挥,证券公司的员工每个人也都干劲十足,脸上喜气洋洋。
新中国成立后的第一家股份制证券公司—海元证券就在这栋粉饰一新的洋楼中高调问世了。这栋洋楼最早为一家日本人开的证券公司所有,是海元证券把日本人从这里赶走了。所有海元人一想到这个,更觉得大快人心。
袁得鱼还记得8年前父亲出席揭幕式的情景。当时的海元证券不愧是具有划时代意义的证券公司,会场上挤满了有头有脸的人物。
当时袁得鱼才10岁多点,觉得一大帮人在场子里跑来跑去很好玩。主持人紧张得连彩带都不知道放哪里去了。在一番狼狈不堪的气氛中,揭幕式才算顺利完成。
袁观潮忙里偷闲,在人群中找到了正捡鞭炮的儿子。报价牌高高竖起的一刹那,他摸着袁得鱼的头笑道:“你知道这个是什么?”
“电子黑板?”袁得鱼摸了摸脑袋。
“真聪明。”
袁得鱼想到,过去人们都把交易数字写在一块黑板上,每次有新的交易价格就立即擦去,再不断写上新的数字。
不过中国最早的交易大都是在公园里完成的,就像地下党接头一样。在证券交易所成立之前,股票交易都在黄浦公园进行,每个人胸前挂个小胸牌,上面写着报价。人们在公园里走来走去不说话,只盯着对方的报价胸牌,对上眼了,如同兄弟一样上前勾肩搭背,去树林里面聊聊。
以至于在很多年后,袁得鱼回忆起这个场景时,总是不由自主地联想到一些声色场所。
眼前的这栋白楼,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易主的关系,在袁得鱼眼里多少显得有些陌生。
但或许是父亲曾经在这里工作过的缘故,也或许就是在这样一个普通的夜晚,他神不知鬼不觉地走到这里,袁得鱼感觉到冥冥之中与这个地方有种道不清说不明的缘分。
正在这个时候,天空变得阴暗起来,漆黑一片,乌云集聚,突然间电闪雷鸣,像在酝酿一场暴风雨。
袁得鱼抬起头,一颗巨大的雨滴狠狠砸在了他脸上。
“哗啦啦”,很快就下起暴雨来。
袁得鱼心想,晚上恐怕是走不了了。
他也不想走了。
新资本游戏(1)
一
在镇宁路近愚园路的交界口,坐落着一座低调而奢华的别墅,每到夜晚,经常能见到一些人从愚园路上一道看守严密的铁门进出,行踪神秘。
放眼望去,铁门里是一个偌大的花园,杂草丛生,犹如古堡般的尖顶洋房在夜色中有些诡异。花园里有稀疏的小树丛,院内高档车云集,有传说中的沪B牌照,也有凯迪拉克与加长型林肯。围栏雕琢精致,光影错落中,洋房显得更加神秘。
镇宁路位于长宁区与静安区交界地带。这条街上,集聚了不少上海滩顶尖楼盘。而镇宁路近华山路一段,过去曾是法租界,坐落着不少上海最知名的老别墅,是闻名遐迩的洋房群大街,与徐汇区的天平路和湖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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