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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醒来的时候,已是第二天的近中午时分。
太阳光,暖暖地照耀着他俩。
杨公,看见自己与卡佳衣衫不整的样子,有点后怕。
卡佳,却又一次、热烈地拥着他、吻着他……
……
每当,看着卡佳那蓝得象湖水一样的眼睛,他就不能自己。
直到如今,只要想起这些,杨公还是不能平静。
卡佳的父亲,是苏联红军将领,参加过卫国战争。
据说,战争期间,他的部队里有个中国营,不少都是延安去的干部子弟,特别能打……
对中国人,他特别有感情。
卡佳,也许就是受到了他的影响。
……
第一次到卡佳的家、第一次见卡佳的父亲,已是隆冬季节。
可,一进门,杨公就被热情融化了。
……
屋子里,温暖如春。
卡佳的父亲,身着半开领式的苏军衬衣,蓄着斯大林式的胡须,握着斯大林式的烟斗……让杨公意外的是:他,会说汉语。
一个热烈的拥抱。
而后,就谈中国营、谈卫国战争。
再后来,就喝酒、大口大口地喝浓烈的伏特加……
两个男人,把卡佳撩在了一边。
……
渐渐,杨公参与到了战争的细节中:对部署、对配备、对进展……尽情地发表着自己的见解。
“你,为什么读莫斯科大学?!而不是读伏龙芝军事学院?!你,应当成为军人、成为中国最优秀的将军!我要报告、向上级报告……”
将军,醉了。
杨公,也醉了。
……
在卡佳的家里、在卡佳的床上,他度过了一个烂醉如泥的夜晚。
中苏关系破裂后,留学生们在民主生活会上,认真地帮助了他。
不久,杨公就被押送回国了。
……
据说:卡佳,痛不欲生。
据说:将军为自己的女儿说了几句,后来被弃而不用了。
……
杨公,被判了刑。
但,不是重婚罪……
……
听说:卡佳,生了个女儿。
当表妹领着儿子,去探监……
杨公,这才真正觉着:自己错了!
……
等到刑满释放时,他的锋芒、楞角、锐气,已经全都被改造掉了。
回到江南小城,他做了一名代课教师。
……
以赎罪的心理,重新开始生活。
然而,厄运对他来说,才刚刚开始--
不久,他的儿子夭折了。
后来,他的表妹也病逝了。
最后,他的母亲也撒手去了。
……
杨公,再也不敢多说一个字,也决不敢少说一个字。
他,老老实实地,教着无关紧要的地理课。
退休前,杨公被转成了正式教师。
退休后,杨公深居简出,从不与他人往来。
……
小城里的人,都起得很早;4点钟,就有人出来晨练了。
杨公,就3点钟出门,去城外买菜;在晓露与晨雾中,晃动着那瘦弱的身子……
等到早起晨练的人出门,他已经到家了。
……
在家里,他每天拾缀拾缀院落;缺啥,就悄悄地到旧货市场上去淘。
……
一年、两年、三年……连他自己也没有察觉到:
他的院落,从外面看,依然是江南风味;而里面,却早已是俄罗斯风格了。
……
他的家里,除了母亲、表妹、儿子的三张照片,几乎看不到中国的物件。
卧室里,橱柜是俄式的、灯具是俄式的、床也是俄式的……席梦思,是软弹簧、一睡人就陷下去的那种。
客厅里、餐厅里,都砌着俄式的壁炉,挂着俄国名画复制品……家具,也是那个年代最流行的。
厨房里,有俄式的面包烤炉、古铜色的俄式茶炊……屋角,放着一堆永远也用不着的、白桦树段劈成的木袢子。
前院,有葡萄架、秋千……
后院,是一片银杏。
秋风吹落的黄叶,呈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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