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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过了一小会儿他的头脑清醒了起来,浑身也有了力气,只是觉得身上很冷,一般中毒的人有两种明显的状态,一是很冷,二是很热,这时田胜利的感觉是骨子里的阴冷,也许是风的缘故,他站直了身子,托起手中一直拿着的56式突击步枪,枪口瞄准着丛林的四周,这时除了风响,林中静得死气沉沉。
田胜利重靠在那株大树的根部,他开始检查所带的军事储备,他穿着普通的解放军军装,头上戴着红五角星圆顶军帽,腰部捆着棉储备袋,袋分为十二个,分别围在他的腰部周围,里面分别装着匕首、盒子枪、手榴弹、食物、水袋、指南针和小型的土制望远镜以及一卷地图,还有一个袋中装着一块怀表,黄铜色的外壳暖融融的,这是他哥哥在他参军时送给他的,此时他正掏出怀表深情的观望,内心的愧疚一阵一阵的吞噬着他,他真想当时死的是他而不是哥哥,哥哥是家里的支柱,可他是什么,只不过是个刚参军的青年,今年才十八岁,十八岁是一个少年转化成男人的接线口,但他刚参军才两年,两年对于一个军人来说还是个启蒙期,他甚至对军旅还不熟悉,这次参战是他主动提出来的,他本想证明给哥哥看自己不比他差,不会输给他,结果却让哥哥赔上了性命。他这时才感到哥哥是那么的伟大,而自己是那么的渺小,所以他一定要进入丛林,他要用杀越军的战绩来向哥哥致敬。
他知道如果那天被炮弹袭击的是一个普通的战士,哥哥也会毫不犹豫的冲上去,这才是真正的军人,只有肯牺牲精神的战士才是真正的军人,而那些只为炫耀自己的军技和获得胜利欲望而战争的人都是小丑,自己就是其中一个。
田胜利叹了口气,将怀表放入口袋中,将手中的枪上了膛,拉了枪栓,他知道风停了敌人随时会突然袭击,而自己随时会中了敌人的枪弹致命,更可怕的是越军的狙击手,那个指导员就是被一个敌人的狙击手一枪打死的,狙击手无形中成了他报仇的目标,他知道要杀死一个狙击手首先你自己必须先成为狙击手。
在此之前军旅从未向他们传授狙击手的知识,他只是从哥哥嘴中知道一些简单的狙击手规则,但他此时牢牢的记住这些规则,他知道这些规则在必要的时候可以救他的性命,也可以杀死敌人,他从未杀过人,中越战争是他参加的第一次战争,对于新兵,他的任务只是躲在猫耳洞中对敌人偷袭,但敌人都非常狡猾,那些猫耳形的防空洞对敌人一无用处,因为猫耳洞是中越战争的特殊产物,越南人对此非常熟悉,所以猫耳洞只不过是个安全的躲身处。
田胜利想着自己过去的无能和软弱内疚时不时涌上心头,这更增加了他要杀敌的信心,只有杀死敌人才是真正的战士,而现在的他还不是。鬼哭神嚎的风声终于缓缓退去,田胜利托着突击步枪开始向丛林内前进。
阴冷的感觉令他身上的每一根神经都绷紧,枪口始终对准前方,作为一个战士任何时候都不能放下枪,因为事实证明你一但这么做的结果只有一个就是死路一条。茂密的丛林可以遮挡住自己的身形同时也隐蔽了敌人的踪迹,他直走出一百多米也没见到有一个敌人的踪迹,正当他的神经开始缓缓放松时,耳根突然有种绷紧的感觉,同时手指尖如针扎般的疼,他猛的一转身,一个越军的身影在丛林中一闪而没,他骇然的对准丛林啪的就是一枪,灌木丛只晃动了几下,敌人早已换了位置。
田胜利的心咚咚的跳了起来,他贴着大树一步步的向后移动,同时眼观四处,耳朵竖起,手中的56式突击步枪的枪口向四方缓缓移动着,突然一片灌木丛晃动了一下,田胜利啪的又开了一枪,一只野兔从灌木丛中穿过,田胜利心一紧,暗叫一声该死,两年的军旅生涯学了一年零三个月的枪法竟然连一只兔子也打不死,当初他在班里的打枪成绩可是全班第一。这时又有一个灌木丛动了起来,这次田胜利不急着开枪,只是将枪口在灌木丛周围移动着,突然一个黑色的东西从一片丛草下露了出来,田胜利的心开始狂跳,他将身子躲在树后,这棵树成了他的保护神,他一直未离开,但这正犯了狙击手的大忌,做为狙击手最基本的规则就是要不时的转换位置,一般只在一个阵地上开一枪,否则你会被发现。
田胜利的枪口对准了那个黑东西,他冷静的抠动了扳机,啪的一声清脆的枪响,那个黑东西被击中了,从灌木丛中弹跳了起来!
(3)
田胜利心头一喜,那个黑东西向上翻跳了起来,但他的脸登时红了,猛的一转身,枪口没目标的移动着,狐疑的观望着灌木丛周围,那个黑东西只不过是个用黑皮套着的树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