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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兴奋得不知如何是好,冷静下来后,想起此刻最应该做的一件事情就是洗脸。
洗脸的时候,凉水让我很清醒地做出一个决定:如果周舟答应同我重新开始,我明天就向乔巧摊牌。
我在学校门口等候周舟,站立不安,望眼欲穿,不停地扬头张望,都快落下颈椎病。终于她一身白领的装扮出现在我面前。
“去吃饭吧。”我建议。一天漫长的等待,我滴水未进,粒米未沾,毫无食欲,现在周舟等来了,肚子也向我提出强烈的进食要求。
我和周舟来到第一次吃饭的那家饭馆。“坐那儿吧。”周舟指着第一次坐过的那张桌子说。
“你没怎么变,还是老样子。”周舟坐下后说。
我说:“你变了不少,昨天在街上第一眼都没认出你来。”
“这是我的名片。”周舟递给我说。
我接过一看,周舟已经当上项目主管,所涉及业务,我闻所未闻。这一瞬间,我突然感觉到两人之间的距离无限遥远,事先准备的千言万语竟然不知该从何说起。我和周舟像一对并不熟悉的友人,分坐桌子两侧,无话可说,眼看旁处,很不自在。
我的电话又响了,是乔巧打来的,我犹豫着接还是不接。
周舟在一旁说:“干吗不接电话。”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只好接通。
“干吗呢?”乔巧在电话里问道。
“吃饭。”我说。
“在哪儿?”乔巧问道。
“学校北门的饭馆,和一个大学同学。”我知道她回了家,不会来的。
“我去找你。”乔巧说,“我哥突然有事儿,我不回家了,你等着我。”说完放下电话。
我顿时哑然,举着电话不知所措。
“怎么了你?”周舟问。
从小到大我经历过无数次考试,做了无数道题,这次无疑是最难的一回,此时的窘境就
如同一个被强迫必须生出孩子的老爷们,只能瞪着眼睛干着急。
我的罪恶想法不断破土而出,希望乔巧在走来的路上没有看见施工挖的沟,掉下去崴着脚,可是校园的道路平整如镜;要么这家饭馆突然倒塌或起火,我身负重伤被送往医院也能逃过此劫,可是我用胳膊撞了撞墙,十分坚固,骨头都磕疼了;我又把手伸进兜里去摸打火机,企图趁人不备将吧台上的二锅头点燃,哪怕把桌布或窗帘点着也行,但是地上放了三个灭火器,旁边饭桌上还摆着一大盆鸡蛋汤,这两样足可以让星星之火在燎原之前就被扑灭。急得我就差用打火机自焚了。
再过五分钟乔巧就要到了,如果她连跑带颠地过来,只需三分半,但愿她不是飞奔过来,那样的话,马上就要推门而入了。我向门口看了看,门关着,便放了心。我至少还有三分钟的准备时间。
我给周舟打预防针:“一会儿有一个我在考研班上认识的朋友要来吃饭。”
“男的女的?”周舟问。
我正犹豫着如何回答,周舟的电话响了。
“喂。”周舟接听,“现在没事儿,和一个朋友在一起……很着急吗……那我过一会儿过去……嗯,再见!”
挂了电话,周舟说:“还是昨天那家公司,说想晚上找个时间谈谈合作的事情,昨天一聊,他也是咱们学校毕业的。”
“你不是说老板非常重视这笔生意嘛,要不你去谈吧。”我竭力抓住这根救命稻草。
“不用,晚点儿没事儿。”周舟说。
“别耽误你的事儿,这顿饭留到时间充裕的时候再吃吧,能多聊会儿。”我说得郑重其事,“最近我一直在学校复习,什么时候都可以给我打电话。”
“那好吧。”周舟起身走了,我大喝一口水,如释重负。
周舟前脚走,乔巧后脚就进来了,见桌上摆着一副餐具,而座位上无人,问道:“你同学呢?”
“她公司突然有事儿,走了。”我并没有说谎,幸好“她”这个字在口语中分辨不出男女。
菜这个时候上来了,乔巧毫不客气,拿起筷子就吃。我像天主教徒一般,在吃前还做了祈祷:但愿周舟别忘下什么东西回来取。
乔巧吃得有滋有味,我却味同嚼蜡。看着她天真无邪的样子,我再也按捺不住,长痛不如短痛,决定讲出实情。
“跟你说个事儿。”我放下筷子,点上烟。
“说吧。”乔巧头也不抬,吃得十分投入。看得我不忍心再往下说,抽着烟,张不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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