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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主人家看管得严,奴又无钱典身,只得私逃。便是这一事,烦请哥哥们相帮相帮。”史弘肇惊道:“奴仆私逃乃是三十脊杖,黥面割发的罪名。再者你一介幼年女子,能走到哪里去?此计不可以行得。”阎越英听说,又哀哀地哭将起来。
郭威皱皱眉头,忽道:“某却有一计在此。大哥有一兄弟史福,现在荥泽为农,距此三百里上下。以某想来,远亲者,惯常往来的还好些,若无甚往来,连正眼儿也不多觑你的。你贸然去投奔,不是条路。莫若先往荥泽去,投托史福,他必然好生管待你,挨藏得一时,却再计议。”史弘肇称好,贴身拿出一件银钗儿付与阎越英:“此是家祖母遗物,可以为信。俺二人去替你雇个车儿,你收拾些用物,这便打点起身。”阎越英拜谢在地,哭道:“再造大恩,粉身难报!”
史弘肇、郭威二人要发付阎越英私逃,不提防隔墙有耳,被安府主管这间酒楼的安主管听个正着。那主管即推门出来喝道:“做的好事!”阎越英吓得战战兢兢,藏在史弘肇身后。史弘肇问那主管:“你却待如何?”安主管怒道:“反了,反了!串通私逃,却反问主人家要如何!”史弘肇一手护住阎越英,骂:“汝这杀才!哪个要私逃?俺却欲替她典身。”安主管听得,眼睛在史弘肇身上上下打量,捻捻胡须:“这贼囚却不知死。汝要典身?将钱来。”史弘肇指指座头上那两贯钱:“俺有两贯足钱在这里。”安主管嗤了一声:“史大汉,你须不是买猪买羊,这大小也是个人儿,岂止两贯钱?哪有如此强买法?晓事的便去,若不然,俺上复令公,将你抓进衙门,枷号示众,也尝尝那杀威毒棒!”史弘肇闻言大怒,行上两步,撸起袖子,将两只醋钵大小的拳头晃一晃道:“汝看俺这对拳头值得多少?”安主管见他凶猛,魂飞魄散,一道烟走了,径去报安跋岳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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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节:第三回安跋岳雪中追逃卒(1)
史弘肇到门外拦辆熟常在河阳赶趁生活的车儿,将两贯钱与他,命他带阎越英去荥泽。阎越英收拾些要紧衣物,跟着那车儿上路,渐行渐远。史弘肇、郭威正目送间,只听得背后人声乱喊:“逃奴休走!”二人一同回头,见那安主管引了十余个家丁,皆持杆棒、挠钩、绳索,大路上赶来拿人。见了史弘肇、郭威,破口大骂:“不知死的贼!逃奴安在?若献出,饶你一顿板子!”史弘肇看看众人,大笑道:“汝等来得晚了,早被俺放脱去了。”安主管闻言大怒:“史大汉,你好大胆!私纵逃奴须吃官司,随我走!”史弘肇道:“俺却不愿吃官司。”安主管道:“若不愿吃官司,将钱来。”史弘肇道:“上复主管,拳头有一对,要钱却是一文也没有。”话音恰落,安主管一迭连声地喊:“岂有此理!岂有此理!左右还不与我将他拿下!”众人鼓噪起来,抖擞精神,挺棒拽钩,上前要捉拿二人。为头的两个当先跑来举起杆棒却待要下手,郭威手快,一拳一个,登时打做两摊泥。众人吃吓,一时只作泥雕木塑一般动弹不得,只口中三十二个牙齿捉对打架。史弘肇大喝一声,冲入人群,恰似狸猫进鼠穴,猛虎入羊栏,指东打西,打得众人抱头鼠窜。安主管见不是头,举袖子护住脸,飞也似的跑了。
史弘肇与郭威打散众人,回到酒楼,越想越是气闷。史弘肇道:“堂堂丈夫,上不能为国家效死,下不能为己谋身,蜷缩在此受这小人们的腌臜气,着实刺挠煞人!”郭威道:“大哥莫恼。如今世道,平良无路讨生活,但是奸恶为乱的尽衣紫腰金。此处不养壮士,这场祸也不小,你我不如往边地上去,一刀一枪,也博个出身,留名于世。”史弘肇喜道:“贤弟好见教!”二人计议已定,在店中寻出酒肉,吃得烂醉,将店中细软打叠包好背了,又将桌椅板凳堆在一处,点起大火。好火!一似老君倾炉,华光放焰,只烧得半边天腾红。二人肩了包裹,选两条好杆棒,踏着雪片,取道路迤逦向北方走去。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三回安跋岳雪中追逃卒
柴小姐月下赶郭威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却说那安主管带同一众家丁,原指望着将史、郭二人并阎越英擒住,不想反吃二人打了,说不得,只好奏与刺史安令公安跋岳。安跋岳闻报,见说走了阎越英,又烧了酒楼,勃然大怒,跳起身来叫:“左右,抬刀备马,与我捉这厮们!”乃点起三百亲兵,各选好马,亲身向北方追将去,誓要抓住二人,碎尸万段。只见快马如风,旌旗蔽云,一行三百余人出了北门,先往军营来。问开闭营门的老军:“史弘肇、郭雀儿何在?”答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