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慰的笑意,他怜爱地说道:“乾儿,放下吧,朕好受多了。你的病也刚好,别累着了,唉!朕这条老寒腿啊,真是耽误事。”李承乾放下火箱,浑身已经湿透。
接着李世民抬起头来喊了一声:“文本,有事儿吗?”岑文本忙走进来,将那道文书递上:“皇上,襄阳来的呈文。”李世民接过展读,呈文报告说这位程姓别驾在押船督运粮草时,不期遇到洪水,船被掀翻,落水溺亡。请求朝廷恩恤,文尾署名的是侯君集。读毕呈文,李世民脸上露出些悲伤的神色,他对岑文本道:“这个程蕴良虽说是溺亡的,但毕竟是死于国事,又身居五品,应好好旌表,在其家乡建一座忠烈祠。”岑文本应了声“是”。
这时天空响起一阵轰隆隆的雷声,李世民看了一眼窗外,想站起身来,腿一动痛得一皱眉头,身子又歪倒在床榻上。李承乾一揖跪倒,眼泪汪汪地道:“父皇,你这可是为了打下大唐江山落下的病根呀,瞧着您的腿疼成这个样子,儿臣这心里更疼呀!您也是大国之君,就不能爱惜一下自己的身子骨?这旧宫住过几代人,地基下陷,潮气日重,常人待在里面都觉得骨寒,更何况父皇您呢?臣恳请父皇降旨重修翠微宫!”李世民叹了口气:“唉,国家积弱已久,百废待兴,要办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哪里拿得出钱来修建宫殿啊!”
岑文本看了一眼李承乾,也跪下来道:“皇上的康泰牵系着大唐万千臣民的福祉,这笔钱是万万不能省的!就算是国库里的钱不够,我们这些做臣子的砸锅卖铁,你一块砖、我一片瓦地凑个份子,也不能让皇上再遭这个罪了!”
李世民正欲搭话,房玄龄走了进来,边走边着急地说:“皇上,出大事了,刚接到急报,河水暴涨,龙首渠被冲毁,漕运阻断了。”李世民脸色一变,这可是件大事,漕运一阻断,南北间只剩潼关陆路连接,运力有限,泾州、并州边兵的粮草供应就要受到限制了,他对李承乾和岑文本道:“你们还要让朕重修翠微宫呢,到处都在伸手要钱,几十万边兵等着吃饭,就是修好了,朕在里面睡得着吗?唉!这粮饷可是天大的事儿呀,转运一节牵涉的面甚宽,六部均有干系在里头,谁出面都不好调停,朕看,就让东宫挑头把这差使管起来,一面抢修漕运,一面调理潼关官道吧!边兵们的粮草一粒也不能少啊!”李承乾一拱手应道:“儿臣遵旨。”
雨下了整整三天,越下越大,街上到处积水横流。
城里的福源盛粮栈里传来一阵对账的声音:“进,扬州江南米三十八石五斗,进,关中粟米二十石……”
就在这对账声中,长安首富窦乂走进粮栈的店堂,这是一个五十来岁的老者,脸上没长一根胡子,身子骨十分清癯,一双眼睛透着商人的精明。他的义子慕一宽跟在身后,管家窦福在门外收着油伞。掌柜赶紧把手从算盘上抬起,从柜台后走出,一脸谦恭地照应道:“东家,您来了。”
窦乂瞥了他一眼,脸上带着威严问道:“粮食挪好地方了吗?”掌柜回答说:“回老爷,都已经入仓了。”窦乂又问:“损失怎么样?”掌柜笑着说道:“放心吧老爷,咱们的粮仓比朝廷的太仓地基还高呢,就是长安城淹光了,也淹不着咱们的一颗粮食。”窦乂还是有些不放心,对门口的慕一宽道:“一宽,你到各仓去验看验看,雨下得这么大,大意不得呀!我老了,眼见着这些买卖上的事儿只能靠你来操持了。”慕一宽应了声“是”正要转身离去,街对面传来一阵喧闹,有人哭喊了一声:“老天爷啊,我的麦子!”接着,管家窦福从门外探进头来,幸灾乐祸地说:“对面徐记粮铺叫水淹了。”慕一宽瞪了他一眼:“人家遭了灾你怎么还这么高兴?”窦福立即点头答道:“公子教训得是。”
贞观长歌八 哗变(3)
慕一宽从他手中接过伞出门去各仓验粮,窦乂留下来和掌柜对账,到了下午,来了个家人递上一封信函,是窦乂派到潼关办差送货的伙计带回来的。信上说大雨把龙首渠冲坏了,洛阳到长安的漕运恐怕要断上些日子。对朝廷来说这自然是一个坏消息,不过,对囤有大量粮食的窦家来说倒是个好消息。
窦乂马上下令,让自家的三十家粮铺将好粮省着点卖,等过些日子,粮价上来再大批出手!窦福听了有些担心,提醒他不要让官家查个囤积居奇。窦乂训斥他道:“这么简单的事儿,你就不能想点办法?眼下长安城里除了咱们,有几家粮铺的存粮没浸水?你给他们一些马料钱,将浸水的粮食多收些上来,摆在铺面上,官家还能说什么!”窦福眉头一展,谄笑道:“瞧小的这榆木疙瘩脑袋,还是老爷高明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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