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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孙无忌接过来读了一遍,抬头看着李世勣道:“嗯,不错不错,你想得很周到,别的也没什么,我只有那么一点点想法,你看有没有用,我觉着呀,太子和侯君集的旧部还是不要动得太多,经此大变,军中诸将本就多有疑虑,动静太大,闹得人人自危,只怕旧炽未灭又起新焰,不利于稳定朝局。”李世勣连连点头道:“嗯,大人指教得是,大人指教得是。”
长孙无忌接着又说道:“不过,也不能让陛下觉得你进了禁卫军营后什么也没做。这样吧,这份奏章你明天还是呈上去,不过将佐的调整要换个思路,把左营的换到右营,前军的换到后军,至于品级,一个也不动!你看怎么样?”李世勣略一思忖,露出恍然顿悟的表情,由衷地赞道:“大人真是高明呀!”
这封奏章呈递到了承庆殿,李世民过目后十分高兴,他召来长孙无忌让他看这份奏章,嘴里赞道:“嗯,人才难得呀,过去朕只知道李世勣是个领兵打仗的材料,没想到他还这么能识大体,你看他这道奏章,把禁卫军的将领换了个遍,却又没伤着一个人,真是老到呀。”长孙无忌假意认真地读着奏章,故作惊讶地道:“前后左右地对调,这不跟没有调换一样吗?”
李世民一指那奏章道:“哎,你可不知道这一招棋的精妙,朕这两天也在担心扣了太子和侯君集,禁卫军那头会不会出什么乱子,经这一对调,使将不知兵,兵不知将,谁也不敢轻举妄动,而将佐们的职级未变,人心又不会生出怨怼来,以后三个月,长安无忧矣。”
长孙无忌放下奏章来,微笑着说道:“经陛下这么一说,李世勣还真是个人才呢。”李世民一脸激赏地道:“就冲这一策来看,此人不但可以为将,还有相才!李世勣才是个从二品吧,他此次迎驾有功,朝廷也该奖励奖励才是,你这就拟旨,晋升李世勣为正二品。”长孙无忌捋着胡须,心里暗自得意,因为令皇帝叫绝的这个左卫军将佐调换之法,正是他点拨李世勣的,不过在天子面前,他却不露声色,故意谏道:“李世勣才三十几岁,是不是太年轻了一些?”李世民一挥手道:“真有本事的人,朝廷就该破格地擢拔!大唐不缺领薪俸吃闲饭的庸吏,缺的是人才呀。”
一道奏章竟然挣来了个正二品品秩,李世勣真是喜出望外,他拉着长孙无忌去喝了顿酒。李世勣已经多年滴酒不沾,这天却喝得酩酊大醉,他一边不停地向长孙无忌劝酒,一边说道:“大人,末将在这从二品上已经趴了八年,大人您一句话就让我的这桩心愿了了,您说我该怎么感谢您?”长孙无忌笑着道:“懋功,这都是你救驾有功办事得力挣来的,我帮了什么忙呀。”李世勣摇着头,舌头打着卷道:“您可别这样说,从二品到正二品,听着就差一级,可在朝廷里站班时可就差得远了去了,多少人拼了一辈子都往前迈不了这一步呀!没有大人的点拨,哪有我李懋功的今天?什么也不用说了!以后我李世勣就是您长孙大人的人了,您指东我不往西。”
长孙无忌开起玩笑来:“懋功,要不要我给你喜上再添点喜呀?”李世勣问:“大人还有什么好事给末将?”长孙无忌一本正经地说道:“听说尊夫人亡故已经多年,一直没有续弦,要不要我在公主里面给你物色一个?”李世勣脸色一变,不做声了。长孙无忌放下酒杯来:“刚刚还说我指东你不往西,怎么一转眼就变脸了?”
洪恩在一旁赔着笑脸道:“大人息怒,我家大帅与夫人自小青梅竹马,夫人希望他能出将入相,亲自送他从军,自己留在家中侍奉高堂。八年后,夫人万里寻夫,病故在黄河码头上,大帅万分悲痛,无论谁说起再娶之事,他就会脸色发黑。”长孙无忌有些感动地说道:“想不到懋功还是个至情之人,唉,我失言了,自罚一杯!”
李世勣脸上挂着悲伤的神色道:“其实末将争这品阶,也是想让拙荆在九泉下高兴呀!”长孙无忌拍拍李世勣的肩膀道:“尊夫人没有识错人,来,干了这一杯。”两人一起举起杯来。
贞观长歌十六 粮道(1)
一大早,弘文殿里的公事还不多,几个来得早的四品五品文官就扯起了闲淡。他们议论的话题主要是近来朝中的人事动向。一个精瘦的中书舍人说道,最近长孙大人门庭若市,甭管多难的事儿,烧他这炷香准灵,这次李世能升官,就是走了他的路子,可岑文本的势头有些不妙,经了劝进这场变故,在朝里的分量明显下去了一大截。马上有人附和道,不错,恐怕他在这弘文殿待不长了。正好有个员外郎手里有份边镇催粮饷的急报,要呈给皇帝。这份急报长孙无忌已经看过,但岑文本还没有看,这员外郎想图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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