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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紧。我想弄醒他,又怕弄醒他。他的鼾声从�头下面传出,与野兽的鼾声无异。他的肢体让我多少减轻些恐惧,那是人的肢体,尽管上面布满了长长的栗色汗毛。身上都脱光了却戴着头盔和�头,真是让人费解。他的铁锤就放在床边不远的地方,离他的手很近。锤头看不清楚,锤柄上的夔纹与他�头上的纹饰极为相似。细看,又有许多不同。
室内安静极了,整个山谷也安静极了,只有他粗重的鼾声此起彼伏。我用被子把身体裹紧,蜷缩在他的胸前。他的心跳格外有力,像锤。我聆听着,指尖轻轻划过他的身体。很难想象,这个罩在�头里的人此时已成了我的夫君。他像一块在水中浸泡多年的会呼吸的褐色岩石,我则是一条刚刚游到它近前的惊慌的白色小细鳞鱼。他与我是多么不同啊,包括气息。这连月急行军般地赶路就是为了这一晚?十五年的等待就是为了这个戴着头盔和�头酣然入睡的人?
我这是和谁睡在一起呢?
我这是成了谁的妇人呢?
带着种种疑问,最后还是睡着了,但睡得不踏实,隐约里总是听到铁锤的敲击声。早上我醒来时,那敲击声更响了。我不知道是我自己醒的还是被震醒的,整个将军府都回荡着这震耳的锤声。
铁锤将军已不在床上,也不在室内。
他的盔甲�头也不在。
铁锤也不在。
室外雾气正浓。
城上面的敌楼隐在雾气之中。
脚下的石板很凉。因昨晚下雨的缘故,上面有一片片水渍。
很奇怪,城上并无士卒。我沿着蜿蜒的城墙向前走。浓雾弥漫,几步之外的景致都无法看清。只有山中才有这么重的雾气,成都也有雾,但绝没有这么大。锤声越来越近,还可以听见马蹄声。我被它引着来到了第一城主楼前的校场。只见远处一团黑影在雾里厮杀,人马嘈杂,喊声一片。
突然一个马头冲到我的面前。马上一老者,苍髯入鬓,两眼圆睁,面目狰狞,上身赤裸,高举着一个铁锤。我吓得连忙一躲,那马却突然拨转,瞬间就消失在雾里。正在我惊魂未定之际,扑通一声,有人落马。一个铁锤滚到我脚前,转眼间又被人拿去。那人在地上一个滚翻就不见了。我只看清取锤的那只手上有一道可怖的疤痕,还有锤头,用褐色细麻布包裹着,比正常的锤头大出许多。正在愣神间,又听得锤声叮当作响。一匹马冲过来,起初只看到马上驮着一个大铁锤,那铁锤跳将起来,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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