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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去招惹你,是你自己不知好歹,三番四次和我过不去,今天我他娘的活剐了你!”
霍光嘴角微微下撇,不屑地笑了笑,说道:“好哇,你过来试试。”
陈步乐久居塞外,穷极无聊,巴不得这架越打越大,正待再看下去,一个军士在他耳边小声嘀咕了两句,陈步乐皱了皱眉头,似是没了兴致,懒懒说道:“都给我放规距喽,再打的话扒了你们的皮。奶奶的,狗屁上边,真他娘的事多。走,到对岸安营。”
队伍重又开始行进。那少年却拖在后头不肯移步,左顾右盼,像在找寻什么紧要的物事。霍光大声喊他:“出头,走吧。”那叫出头的少年回说:“二哥,那枚铜钱不知掉到哪了?”押后的一个军士用剑柄重重的捅在他的腰际:“还罗嗦!想逃哇,信不信我揍你!”少年可怜巴巴的看着霍光,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可终于没有出口,叹了口气,赶了上来。
天色渐渐暗了,陈步乐命军士在一处背风的土坡后停马歇脚。众人赶了一天的路,早己是乏透了,听说不再前行,个个如蒙大赦一般,低低地欢呼了一声,急急地带了犯人去扎过夜的帐蓬。一个军士解开了霍光和出头两人手上的绳索,要二人到林子中拾些树枝。霍光笑问道:“军爷,你就不怕我们跑么?”那军士觑了他一眼,冷笑一声:“跑,往哪跑啊?这方圆百里,没一处人家,除了黄土就是沙漠,还跑?冻也冻死了。能跑老子早跑了,哪轮得到你。”
霍光和出头拾好了树枝,用绳子捆了,负在肩上,慢慢回走。出头年小力亏,走得极是吃力。霍光说道:“出头,你将绳子拴在腰间,拖着那担柴走,能省却许多气力。”出头摆手道:“力气是贱种,越使越有。我现今力气小,慢慢就大了。到时,我看谁敢欺负我。二哥,你对我的好处,我全记在心里,等我有本事了,一定报还给你。”霍光笑道:“小孩子,口气倒不小。好,二哥等着。”出头又问:“二哥,你想逃么?”霍光停下脚步,抬头仰望昏暗的苍穹,缓缓地吁了口气,说道:“我只是记挂我爹,自从出事后,就再没见着他老人家,也不知他回家没有?唉,咱们日后当了兵,说不定哪天就战死了,那是再也没可能回平阳、再也没可能见爹爹了。”他正说着,蓦地想起出头的身世,急忙住了口。出头神色黯然,低头不语,默默地向前走,看见霍光还站在原地,一脸歉然,出头拭了拭泪,笑道:“二哥,如何不走了,你还有爹爹可以想念,应该高兴才是。我爹在世时,我只觉得他小气,不像堂堂男儿。他死了,我才想明白很多事。可惜我连他留给我的铜钱都保不住。那个大胡子,总有一天我要杀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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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戍边(2)
二人回来时,帐篷早已搭好。陈步乐带四个兵士住一个,另两个由四个军士带着三十多个犯人住了。
塞北冬夜最是奇寒难耐,众人身下铺了茅草,一个挨一个紧挤在一处,仍是冷得牙关打战。直到生起篝火,帐中才有了些许暖意。霍光不愿再生事端,拉着出头避开了大胡子,到另一个帐篷里歇息。帐蓬里已是人满为患,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霍光和出头只得靠着火堆坐了。一个犯人嫌他二人挡住了火,格外不满,小声嘟囔道:“那边没地方么,非得来这里挤。”待看到两个军士没有说话,也就怏怏地住了声。霍光和出头吃了些干粮,但觉干涩难咽,勉强充了饥,又嚼了片冰,便相偎着睡了。出头睡不实,耳中隐隐听到隔壁帐篷里管敢和几个军士在喝酒说笑,帐外,风声尖锐,在茫茫的荒野上呼啸来去。
出头看见爹在烙饼。爹把烙完的饼子放在篮子里,递到出头手中,说:“出头,吃饼子,可劲吃!”出头吃了一个又一个,总不觉得饱,他拿了一个给爹:“爹,你也吃。”爹说:“看你吃爹就饱了。爹还得攒钱给你捐官呢,做小买卖的,终究被人瞧不起。哎,还得给官府交占租、更赋、算赋、口子钱。这世道活人不易啊!”说到这儿,爹的脸色忽地变得惊恐起来:“出头,听听是不是有人敲门,收钱的来了吧!”然后,爹不见了。出头大喊:“爹,你快出来,没人敲门啊!”他一转头,看见爹直挺挺地挂在房梁上。出头想,爹爬那么高干什么。他走过去摇爹,爹的身体随着他的手一摆一摆的,出头明白,爹已经死了。他仿佛掉进了一个深不见底的冰窖中,四面冷风袭体,出头不自禁的打了个冷战,睁开了眼睛。
帐帘不知何时被掀开了,外面已是下起了雪,狂风裹胁着雪花直冲进来,搅得身旁的篝火跳跃不休,发出“噼啵”之声。一个军士像是吃多了酒,满面通红,摇摇晃晃的走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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