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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一带,汉人既和契丹又和女真人生活在一起,这就使汉语成为契丹和女真的通用语。酒宴中,每张酋长桌,都安排一个汉人通事,来做翻译。杨朴就是被朝廷选中,来担当此任的。但阿骨打不用,因为他早在榷场和契丹人打交道,混的很熟,萧奉先的演讲他能直接听懂。不外是说辽国的国运亨通,上有英明圣算的君主,下有北院、南院鼎力辅佐的大臣。使得国力日益强盛。畜牧羊、马、牛、骆驼各增长某某某万头,粮食小麦、粟米等各增产了多少万石……阿骨打无意听这些虚套话,他看看天祚帝,看看天祚帝两边的爱妃,依然是瑟瑟和贵哥。他们都在有滋有味地听着。他又撒眸一下满屋的大臣和边远民族的酋长,他们也在有滋有味地听着。
这中间,侍女奉上盖碗汤茶,阿骨打见别人都纷纷品尝,他也端起来,呷了口,觉得味道苦滋滋的,没什么好喝的。
阿骨打更多的是欣赏四周的壁画和琳琅满目的瓷器。
壁画画的多是皇家宏大的狩猎场面,满山遍野都有逶迤的马队出没,旗帜在猎猎飘扬。皇帝坐骑良骏,位于画面中心,驾鹰携犬,威武而显赫。画师技艺高超,人物和山水无不形象逼真,惟妙惟肖,引发阿骨打无穷的想象。
还有各桌子上琳琅满目的碗碟,有白釉、黑釉、三彩釉。瓷器上的花色各不相同,技法有画花、印花、刻花、贴花。胎质轻薄莹润,造型千姿百态,争奇斗艳。
阿骨打正看着,有位侍女,抱着个白釉瓶前来为各酋长斟酒。到阿骨打近前,他不禁为瓶子的造型所震撼。这件圆腹圈足的大瓶,有着竹节似的长颈,更绝的是瓶口竟做成凤头,虽通体皆白,少有纹饰,只黄豆大的眼珠为黑色,只这一点黑色,就使整个瓶子生动起来,阿骨打眼中的白釉凤首瓶,不再是酒瓶子被侍女抱在怀里,而是抱着一只栩栩如生敛翅欲飞的凤凰。
而天祚帝桌子上的杯盏,更是闪金亮银,耀人眼目。一派珠光宝气。
阿骨打欣赏着的时候,忽然传来一片“万岁!万岁!”的欢呼声。原来萧奉先讲完话,带领满屋北、南大臣,向天祚帝发出礼拜祝福。
头鱼宴这才真正开始了。人们举刀动筷,斛觥交错,开始品尝头鱼的鲜美滋味和美酒的芳香。
这时,杨朴与一位酋长,调换位置,悄悄来到阿骨打身边。
杨朴边吃边与阿骨打攀谈。
杨朴见阿骨打对壁画和瓷器很感兴趣,便说:“那画多是出自辽画师胡环、胡虔之手,二人为父子,绘画皆为神品。还有那幅画,你注意到了吗?”
阿骨打顺杨朴的指点,看到的也是一幅狩猎图,画面倍感熟悉亲切。
杨朴把声音放低,说:“这是阿保机的长子耶律倍的大作,画面上的契丹文; 题目你不认得。其实就是画的你们女真人狩猎场面的。题目是《李赞华女真狩猎图》。
“原来如此!”阿骨打感到惊讶的同时,又有些不解,“李赞华是谁?”
杨朴更加低声道:“因为耶律倍的弟弟耶律德光做了皇帝,耶律倍受排挤,难以再当东丹王,就投奔了后唐,后唐皇帝赐姓李,名赞华。此人才华横溢,原本就有很高的画技,又得中原画师真传。画作之高超就更可想而知。”
阿骨打:“此人还健在吗?”
杨朴:“早已被后唐的昏聩的末代皇帝杀害。”
阿骨打一拍大腿,长长的叹息了一声。
杨朴看在眼里,举起酒杯,与阿骨打喝了一杯酒。
阿骨打目光呆滞,显然还沉浸在对耶律倍的无比惋惜中。
杨朴为使阿骨打从伤感中解脱,又开始为他讲解开有关瓷器知识。
杨朴说:“你看辽国制造的精美瓷器,其实,多是从中原学来的。得到燕云十六州的同时,也得到了中原的窑匠技师……”
阿骨打正想听下去的时候,不想,有位近侍让大家暂时停止推杯换盏,他要宣布一条好消息,请大家观看乐师演奏。
说着,众人看到有七八个长得帅气的男乐师,清一色身着白色圆领绿色长袍,腰系红丝带,脚穿黑皮靴。皆髡发,所谓髡发,就是契丹人的法式。即头顶剃光,两鬓及脑后各垂一缕发辫。乐师手中分别拿着手鼓,排萧,筚篥、琵琶,横笛,箜篌,方响走上圣殿,一旁席地坐了。接着,便演奏起一曲曲悠扬动听的曲子。阿骨打听的十分悦耳。曲子时而舒缓,时而激越。舒缓时就像他骑在赭白马上,悠闲的游山逛水;激越时,犹如冲杀敌阵一般,让人振奋不已。器乐真是个好东西,几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