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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比他难熬得多,装睡也是苦差事,尤其当你觉得鼻子痒时,只能盼着他快点走。
我不希望他知道我和他的关系。
知道了又怎样。
皆大欢喜的团圆结局?
别傻了。
他甚至没有任何准备来接受一个突然冒出来的哥哥,硬塞给他有什么意思。
削苹果的琐碎声响还在继续,听得我心烦意乱。
我知道他在看着我,等着我醒来,要跟我说点什么。但不知道他究竟是想对我说什么?永远也不知道,他会给我什么样的回应。
毫无把握地等待着的未知。
我厌恶那种漫长的,等待被选择的不安。
我不想面对,所谓情怯。
那窸窸窣窣细小的声响持续了许久,不知道已经削到第几个,等我「醒」来,只怕要被那些排队等着的苹果撑死了。
我终于忍无可忍,打了个喷嚏,睁开眼睛。
男人似乎吓了一跳,对上我的双眼,就局促地一个劲微笑:「你醒了?」
我木着脸,打了个呵欠,「废话。」
一时无话可说,男人边偷眼看我,边继续削手上的苹果。
干,削那么多有什么用,我又不能吃!
手里的果子已经变成果核了,男人才有些尴尬地放下刀子,欲言又止老半天,踌躇道:「那个,小时候的事情,我不太记得了。」
没人指望你记得啊。
「但我觉得我应该有个哥哥。」
「……」
「因为不是很确定,那时候年纪太小了,后来也就没有再想过。」
「……」
「是你吧。」
我果断地:「不是。」
他置若罔闻,还在自说自话:「对不起,我竟然把你忘记了。」
「关我什么事啊。」
「我知道是你。」
「说了不是就不是。」我暴躁起来。
「好好好,」他有些慌了,好脾气地,「不是就不是。」
想了想,又问我:「我以前是叫什么名字。」
「我怎么会知道!!」
我有些抓狂,乱扔手边能抓到的东西,「烦死了,你给我出去。」
男人慌里慌张地躲闪:「你、你别激动,我不烦你了。」而后把桌上的保温杯推过来:「来,喝点汤吧?」
喝个屁啊,我瞪着他。
消瘦的脸,动过手术没多久,脸色白里有些青,逆来顺受惯了似的,绵羊般温顺的眼神。
我想起他瘸了的腿。
他似乎过得也并不好。
这些混蛋。
「你名字难听死了,」我听到自己声音哽咽,虽然很可笑,「人也讨人厌!」
舒念有些吃惊地:「为、为什么?」
「你吃得太多了。」
「啊?」男人不知道具体为了什么原因而无措,「啊,是啊,你好像总是分东西给我吃……」
小时候跟我抢饭,现在又跟我抢人。我讨厌他。
「你、你不要哭了。」
「干,谁在哭啊!」我破口大骂。
我也不知道是为什么才这么难过。
男人一手谨慎地放到我肩膀上,靠近过来,有些笨拙地抱住我。
第十四章
我在医院闲躺的几天,日子其实过得不错。每天都吃到舒念做的便当,伤口重缝之后也无大碍,照样吃吃喝喝成日和护士调笑。
只要有心去做,我还是颇讨人喜欢的,护士们一边笑骂我「好过分」、「臭男人」,一边给我特惠照顾。成为最受欢迎的病人,生活舒适,我乐不思蜀,都不想出院了。
我美滋滋地把住院当度假,区别只在于别人跑去地球对面沙滩上晒太阳,而我在医院床上晒太阳而已。四面白墙,有时候很给人以逃避生出的安全感。
谢炎臭着脸把病房门推开的时候,我正窝在床上看护士们偷渡给我的言情杂志,看得喷笑不已。一抬头看见那种讨债面孔,被吓得差点打了个嗝。
我的弟夫凶神恶煞往床头放了一个保温杯,手劲之大,连实木都为之颤抖,「你是要赖到什么时候?」
「呃,」我一向欺软怕硬,顿时惶恐,「谢少爷,住院费用好像是我自己付的吧?」
「小念还在恢复期,他也是病人,身体比你弱多了,每天给你洗菜做饭,大老远送过来,你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