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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右琴童人(呐)两个,我是又无埋伏又无有兵。
你不要胡思乱想心不定,来来来请上城来听我抚琴。
史老调儿刚落,掌声便响了起来。史老边拱手致谢,边笑着对大家说,你们别信刘老那套鬼名堂。他哪知道什么气功?刘老眨眼一笑,并不理会,仍在那里眉飞色舞。
这会儿没有人唱了,郭姨自个儿拉着调儿,嘴里轻声哼着,很是陶醉。那边两个老哥下棋争了起来,嗓门很高,像是要动手了。大伙就转拢去看他俩,笑他俩像三岁小孩,叫他们小心别把尿争出来了。老小老小,越老越小啊!郭姨却像没听见那边的动静,仍只顾自个儿拉着哼着。
老哥老姐们三三两两地来,又三三两两地走了。刘老提着菜篮子要顺道买菜回去。陈老就说,你这个老奴才啊,忙了一辈子还没忙够?老了,就不要管他那么多了,还要给儿孙当奴才!只管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看他们把你怎么样!
刘老摇头自嘲道,我这是发挥余热啊!
史老和郭姨还没走。刘老说,你们两位老情人好好玩,我们不打搅了。我看这来鹤亭的对于要改了,如今是“双鹤已作白头来”了。
史老拱手道,阿弥陀佛,你快去买你的菜去,迟了小心你儿媳妇不给饭吃!
大伙儿都走了。只有些不认识的游人上来溜一下又下去了。郭姨像是一下子轻松起来,舒了口气说,清静了,清静了。
史老说,是的,到处闹哄哄的。
郭姨说,没有这么个地方,真还没个去处。
史老说,你是不是搬到我那里去算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郭姨低下头,脸飞红云。老太太六十岁的人,不见一丝白发,看上去不到五十岁。
已是中午了,游人渐稀。天陲西望,闲云两朵。
史老回到家里已是下午一点多。这是史家先人留下的祖居,一个小四合院,在巷子的尽头。史老进屋很轻,他知道家人都吃过了中饭,各自在午睡。
保姆小珍轻手轻脚地端来温水,让史老洗了脸,马上又端了饭菜来。儿孙们上班的上班,上学的上学,史老生活规律同他们合不上,他只顾按自己的一套过。
吃过中饭,小珍说,史叔交代我,叫您老吃了饭睡一下。
知道!史老说着,就回了自己房间。
小珍说的史叔是史老的大儿子。史老两子一女。老大史维,在市一中当教师,教历史的;二儿子史纲,继承父业,是市中医院的医生;女儿史仪最小,也在市中医院上班,是位护士。儿女们很孝顺,细心照料着史老的生活。
史老住的是紧挨中堂的正房,里外两间。里面是卧室,外面做书房兼会客室。他有十年不给人看病了,只在家修身养性,有兴致就写几个字。谁都弄不懂他为什么不肯看病了,只是惋惜。前些年曾传说他写过一副对联:
病起炎凉,炎凉即为世道,老夫奈世道何?
药分阴阳,阴阳总是人情,良方救人情乎?
有人向史老讨教,问他是不是作过这副对联,是什么意思,是不是说世道人情不可救药了。史老只是笑而不答。
史老才吃饭,不想马上就睡,推开窗户吹风。窗外是一小坪,角上有一棵大榆树,秋天便挂满了榆钱;还有芭蕉一丛,老梅数棵,错落坪间,很是随意。连着小坪的也是一些平房,不挡风,也不遮眼。凉风吹来,蕉叶沙沙,梅树弄姿。史老喜欢这片小天地。在这样一个闹市,能留下这么个小天地,真是造化。史家小院原先也是当街临埠的,只是后来城市规划变了,就被挤到这个角落里来了。倒是落得清静,正好合了史老的雅意。更有这后院小坪,可以观花,可以望月。
蝉声慵懒,令人生倦。史老打了个呵欠,上床歇了。
老人家睡了一会儿起床,儿孙们各自出门了。他便去厨房,想倒水洗脸。小珍听得动静,忙跑了过来,说,爷爷等我来。他也不多讲,由着小珍去倒水。
洗了脸,感觉很爽快。他甩着手,蹬着腿,扭着腰,回到房里,铺纸泼墨。老人家每天下午都是如此,从不间断。时间也没限定,当行当止,全凭兴致。只是所写字句必求清新古雅。时下流行的语言,老人总觉得写起来没精神。这时,他想起明月公园的一副对联,便信手写下了:
青山从来无常主
平生只需有闲情
写罢抬手端详片刻,又写道:
老朽向有附庸风雅之句:后庭有树材不堪,一年一度挂榆钱。秋来借取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