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忠以头撞碑自尽而亡,那他头上的伤处,必然在神庭,上星,上卤一带。然王忠之伤,却在前顶之上,几近百会,且有碎骨掉落,其力道之大,匪夷所思。若有人抓住王忠,撞向石碑,将其灭口,更为可信。”
“凤——凤大人,依您的吩咐,下官带他们把老鼠送来了。”
我看了一眼那位见到我,就口吃得恨不得把舌头咬下来的县尉,心下也只有叹气。中国古人一向讲究死者为大,像我这种以向尸体动刀为业的人,他们自然是畏惧和厌恶兼有之。就算到了现代社会,法医依然是为社会所敬畏的神秘职业,这是我必须去面对的现实。
“有劳县尉大人了。”我看向地上的四个笼子,果然是按照我的要求,每一组三只老鼠分别放好了,看上去也是生机勃勃。
万事俱备,只差动手了。我转头看向睿王,径直说道:“殿下,若要探得真相,惟有开胸验胃一途。只是开胸验胃罪在毁尸,还请殿下特许。”
“咔!”骨头折断的声音,在安静得有些压制的房间里响起,更觉得刺耳。
我将截断的肋骨放在一边,只听得程潜轻咳一声,道:“既要验毒,亦可用银针之法,为何要验胃?”
“银针于多数毒物皆有反应,但若为毒蕈却无功用。”我将另一段肋骨放下,回答道。古代的毒物多数都有硫的成分,而银针遇硫便会变黑。但是对于完全不含硫化物的毒草却无反应。
“莫非翔之对他所中之毒,已经心中有数?”睿王突然出声问道。
“回殿下,王大人深知自己处境艰辛,自然对饮食十分防备,想必寻常毒物亦难以混入。今日那王夫人说起其夫好饮六味。六味中有金银花一味,其形貌与剧毒之物‘钩吻’相似。且驿丞及仵作所述,王大人曾高叫腹痛,故去之时面青唇紫,口鼻流血,亦与钩吻之毒症状勘合。”
我从今天由王家收刮的那堆遗物之中,找出那两个茶罐。然后说道:
“是以臣对此节格外用心,回行在路上初步验过,两罐皆为六味,观其配方剂量一般无二。可这罐中茶量,似乎都已用过。既然一罐未尽,又何须再开另一罐,分明不合情理。”
按照正常人的逻辑,两罐相同的茶叶,若一罐尚未喝完,是不会另开一罐的,尤其在密封技术并不发达的古代,如果茶叶大量暴露在空气中太久严重影响茶叶的品质。
他们倒没问出“这茶有问题”之类的推论,程潜向那两个茶罐里看了看,思维明显已经跳到了下一段:“这茶曾被调包?翔之又要如何确实他所中之毒为钩吻无疑?”
我没有回答,他也不用我回答,自己便找到了答案——
“你欲以这鼠试毒?”
他说的没错。现代的法医学实验已经证明,如果是致死物是钩吻,就算是时隔五年,对尸体的胃部进行检验,依旧可以发现毒碱的存在。在没有相应的器械的古代,检验的重任,就要由动物实验承担,老鼠也就成为了最好的对象。
开胸完毕,我用刀子将胃部小心的取出来,虽然尸体已经趋向白骨化,但是内部的器官较少接触空气,仍然比较完整。在程潜不敢置信的眼神之中,我将胃里的腐肉切成三份,叫来在外面候命的仵作,让他们将胃部的腐肉塞进第一笼老鼠的口中;第二笼的老鼠喂入腿肉,第三笼喂给六味茶罐一,第四笼则喂给六味茶二。
我在心里默数着时间,一刻钟之后,第一笼的老鼠便有了反应,它们再不复当初的活跃,都趴在笼子里,一副气息奄奄的样子,第三笼的老鼠有些歪歪斜斜,但是症状并不严重,其他两笼老鼠却始终生龙活虎。再过一刻钟,第一笼的老鼠相继死去,第三笼的老鼠大量排泄之后,看起来有些虚弱,但是无一例死亡,其他两笼老鼠仍然无恙。
睿王拿起茶罐一,说道:“如此,便是这罐之中曾藏过毒物。”
我点点头,将一号笼子里的老鼠尸体拖出来,用解剖刀开肠破肚。在明亮的阳光下,能清楚地看出身体的异状——眼球突出鼻孔有粉红色鼻液,是肺水肿的特征;对照普通组,一号笼的老鼠胃黏膜表面覆盖大量凝血块,而三号笼中的老鼠症状则相对较轻,但是解剖之后仍能看出胃黏膜肿胀出血。老鼠一、三组的尸检结果,都是完全符合钩吻中毒的特征。
我将手中的解剖刀放下,说道:“启禀殿下,依臣之所学,可断定这毒物为钩吻无疑。”
“如此,那王忠被杀,会否是因他已得了什么蛛丝马迹?”程潜从睿王手中接过那茶罐,提出了一个假设。
我和睿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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