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部分(第1/4 页)
皇帝龙行虎步,走到上首坐下,跟在他身后的是男宾们,除了诸位皇子,秦相、谢氏兄弟和程潜也一同来了。谢府与秦府有秦晋之好,然而老太君位分尊贵,清儿又托词身体不适,女眷除秦夫人外,都未曾到场。
睿王率先走到我身边,抬手为我调整过玉簪的位置,指尖轻轻滑过我的脸庞,然后握住了我的手,那柔情满溢的双眸,深邃如海洋。我能感受到众人饱含着各种意味的目光,刺探的,鄙夷的,惊骇的,乃至羡慕的,将我们网在中央,然而这一切都与我们无关,这一刻,我们的眼中都只装得下对方的倒影,相视微笑,十指缠绵。
太监适时的入殿,宣布宴席已经备好,大家也暂时放弃了“围观”,跟随皇帝一起来到后园。临水的彩棚锦带翻飞花团锦簇,却远比不上穿梭在席上那对神仙美眷妍媚。他们结束了与后宫嫔妃们的寒暄,翩然“降落”在睿王与我这一席上,齐王端着酒杯,笑容满面,对我道:
“本以为三哥要来,凤卿会避而不见,未想你如此豁达,倒是意外之喜。”
“殿下过誉了,与睿王殿下订婚原为凤君私事,淑妃娘娘寿辰却是公事,尚有凤仪令职守在身,凤君又岂能因私废公?”我摆出最“大义凛然”的理由。
淑妃的生日,是最好的场合,可以将红药案所涉众人,全部集结在一起。没有比这里更好的地方,可以将这个故事结束。
差不多也是时候将这欢乐的气氛推向“□”了,我饮尽杯中酒,决然地挣脱睿王的手,起身离席:
“陛下,淑妃娘娘,今日娘娘芳诞,臣身无长物,唯有故事一则,愿博座上嘉宾一乐,还请陛下应允。”
“凤卿有故事要讲,朕倒要洗耳恭听了。”皇帝放下酒杯,席上瞬间鸦雀无声。我最后看了睿王一眼,微笑道:
“这个故事是臣夜读时发现的,曲折之处,令人心惊。话说在子虚国乌有朝,正有一位圣明之主临朝治世。圣主与皇后结缡于潜邸,即位之后六宫安泰子女双全,倒也平顺。然这举案齐眉的日子过久了,到底还是意难平,于是有缘人便有了命定的相逢……”
讲到这里,我微微一顿,观察着众人的脸色。皇帝似乎已明白了我的用意,虽然笑容不改,眼神却陡然冷冽莫测起来。淑妃的脸色渐渐转白,手似乎不自觉地放在了胸口,仿佛下一秒便要晕过去一般。彩棚之内鸦雀无声,那近乎凝固的凝重,仿佛要将人吞灭。
清脆的一声炸响,打破了这魔咒一般的气氛,我转过头去,睿王和程潜同时撩衣跪倒在我身旁,程潜抢先开口道:
“臣无状,多饮了几杯,竟失手跌破了白玉盏,请陛下恕罪。”
“不过一个酒盏罢了,不值得光隐如此。倒是耀儿怎么也起来了?”皇帝的声音仿佛笼罩着一层烟雾,让人分辨不出喜怒。
“父皇容禀,昨日至谢府向外祖母大人请安,方知卿卿与表妹清儿一般感染了风寒,本应多在家休养两日,然卿卿仍是决意前来。她老人家特意嘱咐儿臣,不可让卿卿太过劳累。这故事儿臣也曾听闻,儿臣愿代为转述,既全了卿卿的心意,也不违外祖母耳提面命之情,请父皇恩准。”
难怪我才劝了两句,清儿便打了退堂鼓托病在家,原来他早已经想到,我会在今时今日,将案情大白于天下。他知道不可能阻止我一世,是以挡在我的前面,与我一起接下即将到来的帝王之怒。
当生与死的考验摆在面前,这个男人终于还是选择了尊重我要走的路。就算今天真的要以身殉法,我亦不悔来这碧落朝一遭!
“凤卿身体不适,便不用勉强了。耀儿,你将凤卿送回凤仪宫休养。凤卿的故事这般扣人心弦,朕记得,一定会听你讲完。”
我抬起头,迎着他含义未明的视线,以豁出去的姿态微笑相应:“臣恭候陛下,臣斗胆,这故事的结局,陛下听了定然欢喜!”
睿王起身,牵着我的手昂然穿过沉闷的让人窒息的人群,在太监和侍卫们的“护送下”,一路到了凤仪宫,也未曾松开。
将莺簧遣去守殿门,睿王拔下我头上的玉簪,花钿轻颤,珠钗横斜,与长发一起从头顶滑下,掉落在大理石铺就的地板上。在这宛如“大珠小珠落玉盘”的声律之中,唇齿交缠,长裙委地,我放任自己沉醉在他的怀抱,融化在那令人晕眩的璀璨情潮……
皇帝与仁静皇后的故事,如果发生在普通人身上,不过是又一段老套的罗曼史,但是发生在至高的天家,便成了一连串悲剧的开始。在这段一个男人被众多女人环绕的爱情里,仁嘉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