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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情物理了如指掌,甚至连在京城某个角落卖身的女子是谁都心知肚明,他还能够在雅集上出人意料地挥毫作诗,博得贵介公子们的满堂喝彩。
他就像一朵云一样,令人捉摸不定。
这么一个晴明,和老实憨厚的博雅,却不可思议地投缘,把酒言欢的友谊一直保持着。
“是什么事要我帮忙?”
晴明这一问,博雅便说开了。
二
“我熟悉的武士中,有一个叫棧��手�娜恕���
喝下一大口酒之后,博雅开讲了。
“嗯。”
晴明边小口地抿着酒,边凝神听着。
“这位资之今年该有三十九岁了。他直到前不久还一直管着图书寮,但现在已辞职,当了和尚。”
“他为什么要做和尚?”
“将近一年前,他的父母亲同时因病去世了。他因此起了别的念头,就落发为僧了。”
“噢……”
“下面我要说的事———资之所去的寺庙是妙安寺。”
“西边桂川河的那所寺院?”
“正是。就在过了中御门小路,再往西一点的地方。”
“那么……”
“他法名寿水。这位寿水法师立意超度父母亲,抄写《心经》。”
“哦。”
“一天十次,持续一千天。”
“好厉害。”
“至今天为止,终于百日出头了。但大约八天前起,寿水这家伙正为一件怪事所烦扰。”
“怪事?”
“对。”
“什么怪事?”
“无非就是与女人有关的怪事嘛。”
“女人?”
“一个颇为妖艳的女人。”
“你见过了?”
“不,没有见过。”
“那你怎么知道的?”
“资之———也就是寿水,是他这么说的。”
“好啦好啦,快告诉我到底是怎么怪法。”
“这个嘛,晴明……”
博雅又伸手去拿杯子,一口酒下肚之后才说话。
“一天夜晚……”
博雅开始讲述事情的来龙去脉。
那夜,寿水在戌刻过后才去睡。
他睡在单独的僧房里。
每晚总是独处。
这是一所小寺庙。和尚的人数说是总共不到十人,实际连寿水在内也只有八个。
在这里修行的人,并不一定要成为和尚。
公卿和武士———已有一定地位的人因故退休后,找个修身养性的地方,这里就很合适,而实际上,它就是被用于这样的目的。
无须像修密教的僧人那样作严格的修行,家里人只要适时地向寺里捐点钱,也不必像一般的和尚那样谨守戒律,不时还可以到吟风咏月的雅集上露露面。还可以要求寺院提供单独的僧房。
那天晚上,寿水突然醒了。
开始,寿水还不明白自己已经醒了过来。
他以为自己仍在睡眠之中,但却发现自己的眼睛睁着,盯着蓝幽幽的、昏暗的天花板。
为什么会突然醒来?
侧过脸,只见庭院的糊纸拉门映照着蓝色的月光,枫树的叶影投落其上。
拉门小窗是最近才开始流行的。
看来风很小,枫叶的影子仅微微摇动。
糊纸拉门的月辉几乎有点眩目。
映照在拉门上的月光,将房间内的昏暗变得青蓝、澄澈。
大概是拉门的月光照在脸上,自己便醒过来了———寿水心想。
今夜月亮是怎样的呢?
寿水来了兴致,他起身打开拉门。
夜间沁凉的空气钻进房内。
他探出半张脸仰望天空,枫树的树梢上方挂着美丽的上弦月。
枫树微微随风摇曳。
寿水心头一动,起了到外面去的念头。
于是他便拉开门,走到外廊上。
黑糊糊的木板走廊,与外面无法分辨开来。
木纹凸现、黑黝黝的外廊表面,也覆上了一层青蓝色的月光,看上去简直像一块打磨光滑的黑青石砖。
夜间空气中充满了庭院的草木气息。
光脚板走在寒冷的外廊内,寿水终于注意到“那个东西”。
所谓“那个东西”,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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