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夕阳(第2/2 页)
齐朔撞了个正着。看着对方微敞的衣襟、尚迷蒙的眼和披散的发,她才想起这位齐国的太子殿下是有在晚膳前小歇片刻的习惯的。
燕晴瑶脸倏地一红,慌忙背过身去。
齐朔倒不是很尴尬,一边笑着拍拍她的后背将她推出侧殿,一边高声招呼随侍太监辰良去给晴瑶取碗酥酪和两三样小食打发时间。晴瑶在书房不过饮了半杯酥酪,吃了两三块桂花糕的功夫,就见齐朔衣饰齐整但发丝凌乱地走了进来——只消看一眼,就知道那个乱糟糟的头发是他自己赶时间随手缠的,那绸带现在就挂在长发尾稍,只消他再动一动就会坠落。
燕晴瑶忍着笑走上前去将齐朔按坐在椅子上,从荷包里掏出随身的篦子,一边为他理着头发,一边不忘正事:
“陛下有旨,咱们明日卯时就出发。我本想明天再来问怀德哥哥出行章程的,现在时间紧急,不得不扰您休息了。”
“无妨,天时还早,慢慢说。”齐朔笑着回道,挥挥手,示意辰良去小厨房备晚膳。
“不过说到计划,确实有件事要同你商议。”太子靠在椅背上任晴瑶动作,手指轻轻敲击着椅旁的小几。修整得十分干净的指甲在上好的酸梨木几上敲出沉闷的音节,在安静的书房里显得格外响亮。
“父王既然今日都让你进殿听政了,那关于亏空也不必瞒你。七百万两银子虽不多,但症结在于无处可寻。”
“无处可寻?”燕晴瑶奇道:“管理一宫都需随时拟好票拟以备留用,七百万两怎能就从国库直接消失?”
“不是消失,而是无处可追。”感觉头上发丝被拽得有些紧,齐朔微微动了动头,稍微松松快一点后换了个姿势,手也不自觉扶上了太阳穴。
“说句不恰当的话,父王前两年颇有穷兵黩武之势,近来虽有收敛之意,但总归是覆水难收。”
“那七百万两里有四百万两是修河的款,但那河,不必我说你也知道是作何用。”
“西疆的战事。”燕晴瑶低低应了一句。正为对方打着结的手不受控制的重了一点,引得齐朔一声轻呼。“那河道想必是要通着苏叶河,而苏叶河是燕国命脉阿勒锦河的支流。”
齐朔颔首,“去年一年的军费大多用在同燕国的战事上,但虽说增加了兵力和开支,燕国也还是没攻下,眼看明年东边边境城墙要重修和各地防务都要出钱,如果不退兵,长此以往,一旦进出商道被斩断,损失会更大,情况不容乐观。”
燕晴瑶看着对方的神色,坐到了一旁:“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朝廷现下并没有多余的财物来救灾?”
齐朔沉着脸色:“是,所以我昨天向父王上疏,先从旁地征调借粮,再着眼都中富户募上一些。”说到这里他不由冷哼一声:“比如宋家。”
“太后确实过于纵着母家了,”燕晴瑶点头,拿起旁边的书册翻看着,又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放下书从袖袋中抽出一物递给齐朔。
“本来怀玉有意在女眷中办一个募捐会,还邀我明日同去。如今我是去不成了,怀德哥哥不如让辰良先留下帮衬着,等事了了也可马上押送这边的东西直接奔东州去。”
“这定是你的主意。”齐朔看着手中的玉牌笑了开来,示意辰良上前接过玉牌,又从对方手里拿过一个小小的檀木盒,侧身递给燕晴瑶。晴瑶接过打开一看,是一块桃木牌,牌子不大,只有掌心大小,上面也只刻着貂蝉拜月的花样,雕工精湛,但并不算罕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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