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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混沌沌不知多久,马越这才中床上爬起,窗外的天已经黑透,一间不大的屋子马腾靠坐在床边,马宗关羽则靠在门边的柱子旁,三人都已睡熟,马越起床谁都没惊动,尽管头脑还有些昏沉但他觉得自己应该出去透透气。
头上绑着一圈白布有些不舒服,蹒跚走出门外,村庄外面的地上还有着片片血迹,尸体都不见了大概是被收拾走了。逝者已去,幸运活下来的人们却要背负着死去人们的期望继续苟活在世间。
这样的几乎死过一次,他想通了许多事情。
躺在地上,看着满天繁星心情也开朗了许多,冰凉的泥土地特有的清香与鲜血的腥味不停钻入鼻孔。
“三郎醒过来了,马家三郎真是勇猛非常啊。”
本来闭着眼睛想着一些有的没的,突然听到这么一句并不熟悉的声音,马越坐直了身体揉了揉眼睛才看清说话的人。
“你是那个用矛很厉害的汉军啊,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观你用矛,近乎于道。”
李傕豪爽一笑,他如今三十有一,而这马家二郎口气却像比他还要成熟让他感到有趣,而且他确实很欣赏这个战斗风格好似下山猛虎一般的少年。
可不是嘛,有谁敢在战场上把兵器当做消耗品丢出去,从马上跳过去将敌人掼在地上砸死的?
“某家陇西李傕,一杆长矛某把玩了十五年,经历不下百战,若连长矛都使不好,如今尸骨都不知被野狗叼到哪里去了。”
眼前这个笑起来眼睛眯起只剩一道缝的青年汉子便是日后祸乱长安的李傕?
“今日某观你战风如下山猛虎一般,只不过……是不是有些太不惜命?”
李傕说这话时眼神中尽是一片恨铁不成钢,看得马越一惊,因为李傕眼神中还透着一股感情。说这话的男人尽是情深意重,可惜马越并不是能够听懂的人。
看马越一脸迷茫,李傕接着说道:“所谓为将之道,某观之不过三分,上斩将夺旗,不伤己身。中伤敌伤己。而下将便是如你那般,这此次你好运还有人帮衬,若只有你一人,那般自暴自弃打法岂不是敌人还没杀光自己先倒下了。到时候你所想守护的一切便都只能任人鱼肉了。”
“多谢大兄教我。”这声致谢,马越真心实意。
李傕摆摆手,“战场之上许多时候个人勇武真的没有你所想象的那么大作用,必胜之信念并非是用尽最后一份力气,而存于人心之中。第几次和人争斗?”
马越摇摇头,却忘了自己还有伤,不由疼的呲牙咧嘴:“记不得了,只是从未与人这般凶狠的打过。”
“其实你也不错了,前些年鲜卑寇边,好友家乡被屠,我头脑一热便于投北地太守夏育手下,杀得鲜卑**败而逃,那一战我汉军杀人盈野。虽说是胜了,三曲回来两曲,得胜之后的疫病又带走了一曲。可谓惨胜。只是这些陛下绝对不会知道,他只知道大胜,汉军儿郎大胜而归。呵。”
马越叹了口气,没有说话。
“有件事我不明白,你为何救下那个氐族孩童甚至不顾性命安危?”
马越从地上爬起来,蹒跚走向房间,到门口的时候才说了一句:“我小的时候,自家兄长便是如此多次救我于危难之间。”
马越如今在汉朝过了十五年,最让他不舒服的不是牙牙学语时那些文字生涩难懂,不是习武是的烈阳与寒冬,更不是这些年来数不清的徘徊在生死之间,而是他与土生土长的汉朝人思想观念的不同,许多事情他能够尽力转变,使自己符合这个时代的眼光,然而有些观念是他永远都无法改变的,比如今天。
他觉得战争是大人的事情,哪怕成人们打的头破血流,小孩子安心玩耍就好了,孩子总是无辜的,就算你打到换了统治者,对于孩子又能有什么呢。
战争才不是小孩子和女人的事情。
李傕听了马越的想法哑然失笑,但又不知该用什么反驳,只是当马越轻描淡写说出那句话的时候,多年来冰冷的心受到一丝触动。
回到房间,叫马腾马宗关羽三位兄长回房休息,告诉他们自己已经没事了请他们放心,便躺在榻上昏睡过去,白日的力战消耗了太多的体力,何况流了那么多的血,那一刻他几乎觉得自己真的脑壳裂开要死去了。
但他还是活了过来,以后也许活得更好。
第二天清晨睡醒已经日上三竿,出门发现大家都早已醒来准备好行装,只等自己,只是不知他们等了多久。知道他们要走了,李傕一行与李虎等氐人都出来送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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