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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给她们作了介绍,蓝波了解到朴华茜是一个香水模特儿,中日混血儿,目前在香港发展,并且还在经营自己的公司。
哦,又是一个商界女强人。蓝波心里嘀咕了一声。她埋怨父亲最近的品位怎么越来越庸俗,这个女人优雅妆容下的丑陋早就被她一眼洞穿——太过完美的修饰,未尝不是一种自我掩饰和自我防卫,而且,她似乎并无基本的礼貌,就那样地坐在了本该自己坐的位置上。
蓝波站起来,走在佛堂前,把隔夜的莲花拿出来,为它换水。她赤足走在地上,悄无声息,像一位雪山公主——她的举止中有自成一派的泰然,目光中带着虔诚和纯洁,足以让人侧目。她心无杂尘,只为了两个人而活——一个是她未曾谋面的母亲,另一个就是她的父亲。这就是她的人生信念。而她的生活,因为内心坚定明确而毫无贪欲,显得如水般清澈。
她不需要自我修饰,因为她的胴体本身就是最美好的艺术品。她只是洗干净自己的长发随意放下来,对她来讲,信念大于形式,而且,她不需要用歌舞升平来粉饰自己,她恨不得脱离这世间的种种,等待某天的超然。
她的行走差一点把朴华茜镇住了,但是她毕竟是老手,见过太多的人,所以也没有表现出什么紧张,反而走过来,问她的爱好,并希望她到自己的公司选购喜欢的香水和鞋子。她断然拒绝了,一开始,她就不大欢迎她,而这父亲也知道,所以他显得有些不耐烦,觉得她没礼貌。
父亲有点木然地坐在那里,他似乎也并不奢求女儿能够接受这个女人,只是悄然地拥着朴华茜,像任何一个男子拥着自己的新欢,他显得那样的满足或者说是自满——这一切都没有关系,他只是虚假地自我安慰,他总是需要一个正常的伴侣的,而目前的这个女子,从外表到身世、职业都还不错,跟他比较匹配,同时,她也还能够爱他,虽然可能有一些表面的成分。
苏无海对朴华茜的爱,开始于两人一次去日本的商业旅行。谈判地点选在日本伊豆,谈完便可以泡温泉。当他发现自己的谈判对手竟是一位年轻有为、举止优雅妥帖的女子时,内心不禁升起一种崇拜。她的教育背景让他刮目相看——毕业于法国著名艺术学院,研究调香两年,还修了市场营销和电子商务。她是个满世界跑的人,曾经是几款名牌香水的亚洲代言模特儿。可贵的是,她在模特圈出淤泥而不染,仍然有着独立的判断和精神世界,她希望获得来自美,来自香水的更加深入的知识,于是,她开始学习调香,并且研制了自己的香水。
苏无海和朴华茜年龄相差了十来岁。他四十六,她三十二。她并不是那种青葱可爱的女孩儿,却保持了因做模特儿而独有的纯真和求知欲。他跟她在一起,倒也平添几分乐趣。对于苏无海来说,他完全可以选择更加年轻无知的女孩儿作为消遣,但是当他年龄越大,便越希望过一种安定平和的生活——这个颇具魅力和实力的中年女人,便成了一个不错的人选。
在伊豆两个人竟然进了同一间温泉房。她让他先入水,然后像个温顺的妻子一样守在一旁,帮他递来香槟。她放起一首日本小调,没想到是两个人都很喜欢的一部电视剧的插曲,于是,两个人竟然手舞足蹈起来。迎着窗外盛开的腊梅花,那冷冽的香气犹如季节的余韵。她告诉他最喜欢的花就是梅花,在日本的冬天,经常可以看到。
两个中年人的情愫,如同一杯陈年的酒,并不是新鲜的感觉,但却有着经得起考验的醇厚。两个人只是自然地分享各自内心,感叹世事无常。于是,拉手,也不是一件情理之外的事情了。
巴黎劫难
Felix一直滞留在巴黎,他觉得自己仿佛来了很久。没有苏慕的消息,他坐在她的房间,感觉有一些消沉。凝视窗外,巴黎下了第一场雪,早冬的雪,如此的肃穆而又轻飘,他想起在异国读大学时的那些雪。他常常一个人,去超市买东西,或去图书馆看书。那时候买的还是磁带,是一些心情音乐,买完踏着雪就回来了,一路上都是暖的。路上可能会碰上一两个同学或朋友,两个人隔着雪花打招呼,穿得都很多,跟雪人似的。下雪的时候,天地间都横亘了一股诗意,挥之不去。
个体还是个体,但却可以在华灯初上时,踏雪而归。不由得想起《红楼梦》中“庐雪庵吟诗”那一节,早晨宝玉推开门,走进雪里,一个人到了庐雪庵,小姐们却都还没来。谁知道后来的热闹是怎样的呢?
Felix的笔记本电脑打开着,上面是那五幅血淋淋的尸体画面。因为职业关系,总得看这样的画面,已经习以为常。他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