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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千树拿棉被浸水给我披在身上,因为家里只有这么一条棉花的,他就只戴了个防毒面具。电梯不能用,我俩一边下楼,一边狠狠地把邻居敲醒。
越往下跑人越来越多,韩千树把防毒面具让给了哇哇大哭的孩子,我连忙把我的摘下来,他没接,拖着我继续跑。
我只好把棉被披到他身上,因为火舌没有舔过来,但此时的烟已经非常浓,虽然烟感器在大叫,喷淋在流水,依然无法阻挡浓烟的致命危害。
我怕极了,虽然火焰还没有过来,却十分地腿软,不是怕我死,而是怕他有事。
终于成功地跑了出去。
门外浓烟滚滚,从这边能够看到火势已经快速蔓延,浓烟直冲楼顶,这栋楼的下半身全都被笼罩在了浓烟之下。
我们下来得比较早,很快就有人其他人跑下来。
我和韩千树把防毒面具和逃生绳扔给了二楼张着手臂大叫的人。孩子被呛坏了,依旧在哇哇大哭,邻居却发现自己没带车钥匙。
车钥匙韩千树带了,我便开车送他们去了医院,韩千树和别人一起去火场看看有没有能帮忙的事。
临走前,我亲了亲他,说:“别冲进去。”
“不会。”他笑着说:“只是在消防来之前尽量帮忙控制,放心吧。”
我在去的路上还是很不安心,且在强烈的担心中近乎失去了理智,不断地擦着眼泪。孩子不严重,很快就处理好了。等我再回来时,发现消防车已经来了,火势也控制住了。
谢天谢地,韩千树也在。附近没有消防栓,光凭几个家用灭火器其实帮不上什么忙。而且消防员很快就来了。
我正要跑过去扑进他怀里,却发现他怀里抱着一只小猫。
小家伙灰朴朴的,身上肯定是受伤了,被布条缠着,疼得喵喵直叫。
韩千树的头发被火舌舔了一下,而且手背上也起了泡。
我心疼极了,连忙拉着他去医院,但他觉得他没事,坚持要先去看猫。
小猫看起来也就三个月,不肯离开韩千树,于是还是我开车。附近有宠物医院,却没有开门,只好开着导航找。
在路上,韩千树说:“火场里应该是没有人,我看到这小家伙从里面逃出来,毛毛都被烧焦了,就赶紧把它抱过来。”
“它是从里面逃出来?”
“是。”
“那你手怎么弄的?”
“擦了一下。”他说:“它跑出来时正好上面的东西撑不住掉下来了,我拽它的时候被擦了一下。”
“该死的。”我烦躁不已,忍不住狠狠地拍了一下方向盘,“该死的宠物医院怎么都不开门!”
“这家好像有人。”他气定神闲地发现了。
我连忙停了车,把他放了下去,说:“我去给你买药。”
“你先下来。”他扯扯我,有点严厉,“你先进来冷静冷静。”
“我得给你买药擦你的伤!”
我完全不能冷静啊!
“这点没事。”他扯住我的手臂,耐心地说:“你先下来,你这样子不能再开车了。”
最后我还是被他扯了下来,他用手擦了擦我的脸,说:“我真的没事。”
“你快把那个猫看了然后跟我去医院!”
“好,好,”他还跟我开玩笑,“是一只猫。”
“知道了!”
“好了好了。”他搂了我一下,小猫又开始叫。
万幸,这边虽然已经关门,但里面还有灯光,人家医生虽然睡了,还是给我们开了门。
一见猫咪这样子,连忙接过去。小猫大概知道是在救它的命,小声地呜咽着。
更幸运的是医生的夫人也揉着眼睛出来了,倒完了水就发现了韩千树的手,说:“怎么伤得这么严重?你等等我拿药箱给你处理一下。”
她拿来了药箱,一边给他清洗伤口一边对我说:“我是外科医生,别担心,只是个小伤。”
我擦了擦眼泪,说:“谢谢您。”
她笑了起来,韩千树也笑了笑,用那条没有受伤的手臂搂住了我的腰,柔声说:“别哭了,我也没事,猫也没事。”
我擦了擦眼泪,依然心浮气躁。
他又吻了吻我的额头,笑着说:“都哭花脸了,这么多人看着你。”
我管不了那些了,扑进他怀里,搂住了他,放纵地大哭。
他吻了吻我的脸,抚着我的背,没再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