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唱又笑,还不时回过头来看我们一眼。
美诗的父母都南京工作,她也在南京读书。她是利用暑假回来看望她祖母的。几乎每年暑假,她都要回来和祖母住上一段日子。城里的姑娘就是不一样,天真活泼而又大方,每次回来总少不了给村里的小孩唱歌跳舞。她对我们并不陌生,我们也都很喜欢她。再过几天,暑假就要结束了,她就该回城里念书了。
可我弄不懂,这个城里的千金小姐为什么非要跟着来野外放牛?广田企图想阻止她,说太阳毒着呢,你不怕晒黑了?
她说:“我不怕,我有太阳帽,晒不着我。“说着,变戏法似地从身后拿出一顶如瓜皮的白布帽子,往头上一扣,然后说:“走吧!”
广田还是有些犹豫。广田说:“让婆婆知道了会挨骂的,你还是别去了吧!”
美诗根本不听他的,并使起了小性子,说广田哥你就带我去吧!我整天呆在家里都快憋闷死了……
环儿则在一旁敲边鼓,说:“就是,就是……就让她去吧!”这小子,一双眼睛贼似地盯着美诗,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
我们来到了离村子不远的沙洲地。这里是个不是草原却胜似草原的自然牧场,方圆五六里,虽说水草不甚丰厚,但却给人和牛们以广阔的空间。我们把牛赶到一个低洼处——那儿的青草茂盛些,让它们自由觅草。
然后我们便无所事事地吹起了口哨,在沙地里玩沙子,挖茅根。美诗显得很兴奋很激动,仿佛一只刚从笼中放出来的小鸟,“啊——啊——啊——”地唱着,打着旋儿。红嘟嘟的脸蛋上挂着晶莹的汗珠,活像一朵出水的芙蓉。我们虽然不会唱她唱的歌,但我们的口哨却情不自禁地附和着,时高时低,圆润悠扬。
美诗小姐不时地把小白帽抛向天空,接着又把它扣在头上,咯咯地笑。我们都感到很幸福,充满甜蜜的幸福驱赶了羞涩和自卑,使天平两端持平。平等自由的对话无拘无束,空气显得平和,想象的空中更没有遮拦。我们争先恐后地把寻找到的毛草梗,洗净了送给她,说这东西真甜真甜,比甘蔗还甜呢。美诗小姐咀嚼着我们送给她的草梗,一脸的幸福。
环儿更涎皮厚脸地套近乎,说:“这还不到节气哩,过了霜降就更甜了。”
“是吗?”美诗小姐说,“环儿哥、二黑哥,有机会你们到南京去,我请你们吃‘状元豆’!好不好?”
环儿说:“跟炒黄豆差不多吧?”
美诗笑着说:“那不一样!状元豆是煮的,又叫五香豆,吃起来香喷喷,又甜又嫩……不信问我广田哥,他吃过。”
广田点了点头,然后走开去,坐在不远处,低垂着脑袋不知在想什么。
美诗又说:“我们城里的人都说,‘吃碗状元豆,好中状元郎!’所以,你们去了每个人都要吃一碗,将来就能考上中学、大学了!”
这话触到了环儿的痛处,他只念了两年小学就辍学了。他低垂下头,用草根在沙地上胡乱地画着,苦笑着说:“我才不想读书呢!我看见书就头痛……我只想长大了挣很多很多的钱!将来……”
我也一屁股坐在沙地上,附和着说:“美诗,你别逗我们了。我们哪有钱去南京呀?就是有,到了南京吃了状元豆也是白吃,家里根本没有钱供我们上中学上大学,还中什么‘状元’啊?”
美诗仰头望了望西边的云彩,随即蹲下来,叹了口气说:“我觉得,环儿哥你应该继续上学读书,为什么不呢?你不愿读书,是因为还没有培养出对读书的兴趣……其实读书是很有意思的呀!你譬如说,我们现在在这儿放牛吧,这蓝天白云呀,这茫茫草地呀,多有诗意啊!”她一边说着一边比划着,然后拖长声调吟诵道:“离离原上草,一岁一枯荣。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她表演似的吟咏着实让我们着迷,激起了我不尽的联想和感叹。环儿还企图把这首诗写在沙地上,可是却跟不上,一行诗句只写下一两个字,结果成了“草一荣,火不尽,风又生”。美诗看了哈哈大笑,然后教环儿把诗句补全。
美诗蹲在我和环儿的对面,嘴里反复地念着诗句,手里拿着一根草梗指点着环儿填写。她是那样仔细那样认真,甚至手把手地教环儿写字。然而,我们的思想却渐渐地不受约束了,目光沿着美诗白嫩光滑的大腿儿漫游,触到了她裙裾里面的红色三角裤,那红色犹如一团烈焰燃烧着,那样耀眼,那样绚丽。我无法使自己思想集中,也管不了那个“野草”烧不烧得尽,只想着她那个神秘美丽的地方,思绪如脱缰的野马任意弛奔。我的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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