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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哲浩拿着卡想给边潇然的时候，突然又接到了钟凯的电话，老实说他特别不想见他，他觉着自己见到了钟凯那张苦兮兮的脸那都是在提醒他自己欠着他似的，不过钟凯也是基于一片好意，他总不能拒绝人家，所以他还是答应了钟凯见面的要求。

钟凯一来就开门见山，问他道：“哲浩，你没有跟潇然说公务员的事吗？”

“说了啊。”王哲浩莫名。

“那为什么她还不同意？”

王哲浩心说凭什么我说了她就同意了，他觉得实在该跟这个小胖子普及一下生活常识，于是就说道：“钟凯，你和潇然在一起的时间比我和她在一起的时间长，你应该比我了解她。她是一个那么骄傲而且有主见的人，她做事多半是听从自己的意见的，当然别人的意见她不是不听，只是听得比别人少罢了。而且，钟凯，你该知道我和潇然都对你怀有歉意，正因为这样，我们才不想再欠你。对人好是一种好品质，但你没有底线地对别人好，不仅对你自己，对别人也是种负担，你懂吗？”

钟凯眼神里有种哀伤，“你是说，我是潇然的负担吗？”

“不是，”王哲浩最怕别人露出弱者的表情，那就像一拳打在棉花上，根本使不出力来，他叹口气道，“你还是没明白我意思。”

“是，我是不明白你意思，我只知道潇然现在很困难，她需要一份好的工作，而公务员就是她现在最好的出路。”

王哲浩叹口气道：“钟凯，我不是潇然，我不能替她做决定，我必须得尊重她的想法。”

“你到底是尊重她还是不想她有那么好的机会？”

王哲浩楞了一下，“你说什么？”

钟凯涨红了脸，说道：“你是不是怕潇然有了好的前途，就离开你？你是不是怕我帮潇然太多，她会回到我这里？王哲浩，你太自私了，你只为自己想，却从不为潇然想，她现在又困难，你该帮助她不是吗？”

王哲浩皱了眉，说道：“钟凯，我只能跟你说，我的确转达了你的意思，我也希望潇然有好的前途，但是她有她的选择，她有她的自尊，我希望你尊重她，也尊重你自己。”

钟凯抓住了他，“我怎么没有尊重她，没有尊重自己了？我什么都为她想，这样也错了吗？”

王哲浩急于摆脱他，就怒道：“说什么你都不会懂的了，我问你，你有没有听过浪漫农夫的故事？”

“浪漫农夫？”钟凯愣了神，自然而然地略微松了手。

王哲浩趁机抽身，冷冷地说道：“浪漫农夫，就是那些不断去对对方好，去为对方付出，就自以为这就叫*情的人，但其实，对方一直不拒绝你，不离开你，只不过是她不好意思开口对你说：‘小姐，你只不过是一直在逼我要你的东西。’而这种人最厚颜的地方，就是知道由始至终都没他的份儿。但还是要沾沾自喜，收下对方一笔又一笔人情，然后当做是结婚照般抱住、紧抱着，以为这样子就可以过下半生。其实他跟其他人一样，一边谈情一般在计算，只不过他是把减数当成加数来算计，明明是给他零分，他就自己当做自己一百分，所以每天都很开心每天都很浪漫。”

王哲浩也挺佩服自己的，居然把《珠光宝气》的台词记下来了，那段时间边潇然晚上在网上看片，他觉得整部片挺无聊的，不过就这段台词让他印象很深刻，他觉得配上那位虽然貌不出众但演技一流的演员，真是绝了。他此刻对着钟凯说完了这番话，看着他惨白的脸，他的心里也说不出是怜悯还是可怜，但是却还是拂袖而去了。

王哲浩在等公交的时候钟凯又追了上来，他气喘吁吁地对王哲浩说：“如果你不想劝潇然考公务员，那就算了，不过这些钱你要让她收下，还有，这是她家的号码，你有空就去问问她父亲的情况吧。”

王哲浩想到他真的还不知道边潇然家的号码，虽然自己不经过她同意就打过去未免太唐突，但是他觉得以边潇然的个性，自己不主动点她是死都不会说出家里的真正情况的，于是他想了想，还是收下了那张写有号码的纸条，对他说道：“我会打电话去问的，不过你的钱我不能要，潇然已经欠你两万了……”

“不，不，她没欠我，”钟凯拨浪鼓似地摇头，“上次我姨她们一闹，潇然就死都不肯要那笔钱了，把钱还给我了。”

王哲浩立刻明白，边潇然一定是出于自尊才把钱还给钟凯的，而她不得不为此去了夜总会工作，他咬着牙，压制着自己的情绪，拿着那张写有边潇然家里号码纸条上了公交。

“诶，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