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丝缰,三匹马很扫兴地回了城。及至到了署中,那客人一见马俊就大哭道:“糟了!糟了!我的小娟果然也被那个于强贼驱走了。”
马俊听说,也觉得于谦的手段太过了,就劝那客人道:“事已这样,哭也无益,不如星夜赶往江南,或者还能够和苏小娟相见,见面再商量下一步的事吧。除了这个法子,没有别的路可走了。”
那客人就止住了哭,当即就命人去雇了小舟,全力急速地往江南行进。但只说一句江南,可江南的地方多了,什么淮扬、姑苏,哪一处不是烟花所在?这可让那个客人从何处寻觅呢?可怜他东奔西走闹了三个多月,非但曾家画舫找不到,连曾家同业的画舫也没有寻着半只。
那客人就像神经了似的,竟来见扬州知府罗裕昆,命他就境内派役访查。罗裕昆见他胆敢如此说话,如果不是个疯子,谁能这么疯疯癫癫的,于是就很不耐烦地命衙役赶他出去。那客人却大声说道:“我就是逊国的建文皇帝,曾家舫子里的苏小娟是我的眷属,你们快给我找来!你们如果做不了主,那就向上报知有司。”罗裕昆听了大惊,不敢怠慢,忙把他接待进了藩司堂上去,一面飞报入金陵。
其时守金陵的都御史龙英闻得这个消息,忙令罗知府陪着这位自称是建文皇帝的人同至金陵。那龙英是个新进的后辈,也不认得建文帝,但看他南面而坐,自称原姓名,追述往事,完全像模像样,于是忙飞章奏闻英宗皇帝。
■ 生死由来同一梦
一向深隐幽匿的建文帝何以敢自报家门,现于众目睽睽之下呢?这不能不让所有人费解。是时间、是岁月改变了这一切!是的,时间可以改变一切,它是最无情的,时间轻松地收录着人类所有生命末路的浓重悲哀;它也是最有情的,时间能消解化没一切的悲伤仇恨怨。
到了宣德二年,建文帝听说追随他出亡的前编修赵天泰死了,前刑部郎中梁田玉也死了,前镇抚王资和前按察使王良都死了,是的,死了,都死了,建文帝不胜悲恸,却仅仅只能是悲恸而已,阴阳异途,岂能奈何,这种无奈在随他出亡的汪秋云早些年死的时候,他就深有体会。
第九章 四面危机(32)
到了宣德三年正月,谁知又听说了昔日徐王府宾辅史彬被仇家追讼其追随先帝即建文帝出亡之事,史仲彬竟然因受此事的牵累而冤死,于是建文帝又恸哭不已,无可奈何地痛哭失声。
到了当年的十月,建文帝潜游暗行于汉中,遇见曾追随在他身边的前兵部侍郎廖平之弟廖年,建文帝非常震惊地得知廖平已于宣德元年死于会稽山中,死前,对建文帝忠心耿耿的廖平曾寄书信给家中,让将他妹妹配与已死的太子朱文奎为妻室,今已成亲三年了。
遵三从四德的贤淑端庄的廖平小妹就这样在父死从兄的情况下,成了一个从未见过丈夫面、更谈不上心心相印肌肤相亲情意绵绵的一段真正名存而实亡的婚姻里的未亡人,她的丈夫早在七岁的时候就随建文帝的皇后葬身于火海了。
建文帝被廖平已异化成痴心的忠心感动得又大声痛哭不已。从此建文帝因为思念追随他出亡的诸臣,十人中早死去了###个,竟然神情恍惚,中心无主,于是又蓄发出游。自此以后,东行西游,了无定迹。直到宣德八年,朝廷因奸僧李皋造反而下了严令:“凡是关津地区,但遇削发之人,即着押送原籍治罪。”
建文帝被这道严令逼得只好又归还渌泉。到宣德十年,听说何洲、蔡运、梁中节、郭节、王之臣、周恕都死了,建文帝心中惊惕不安,由悲伤而成惊惕,是的,年已半百的他当惊自己的来日已无多了。心中难安的建文帝于是对程济说:“这么多当年追随我出亡天涯的忠义之士,如今皆东死西归了,不知日后我将埋骨何处?”
已是华发满头的智者程济凄然道:“叶落还是归根,唉!”
建文帝非常吃惊:“归根,可归吗?”程济成竹在胸,安然地安慰道:“事往矣,人老矣;朝代已换,恩怨自当全消;如今天下久定,有什么不可归的?”
建文帝于是从此就萌发了归念。到正统五年庚申,建文帝年已六十四岁,自感来日无多,于是决意东归。因此他先是选择了大同这个大都会来出风头,为的是引起官府的注意,却不想一不小心又与那位出淤泥而不染的小娟姑娘有了一段情感故事,而且他还再次动了真情,在他的男女情愫已然淡化了的几十年后。
不多几天,十四岁的英宗皇帝就有旨让建文帝乘驿道到京师。到了京师后,英宗皇帝有诏,让他寓住在大兴隆寺。众人争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