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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事实?」
「找到了吗?」我问。
其实我不过是想确认引擎上的弹痕,掌握受损的情况,以及完全修复的可能性。
「飞弹没射进整流罩。」
「嗯?」
「这就是结论。入射角度过小,我说的没错吧?」
「嗯,对,二十度以下。」
「整流罩上的铝合金跟橡胶一样揪成一团。妳看,撞击后内部蜷缩处刚好位在引擎顶部。」笹仓指着说。
「我可以上去吗?」
笹仓站了起来挪出空位。我踏上吊梯,伸长脖子靠近引擎顶部。凸轮罩旁的安定翼尖端有三处缺损。
「只有这样?」我维持同个姿势问。
「嗯,只有这样。」身后的笹仓立刻回答。
「那为什么汽缸还是坏了呢?」我微微侧身。
「应该是那个的关系吧,」笹仓歪着嘴、探出头来。他伸长手臂指给我看。「就是下头那两个东西。」
「什么?火星塞吗?」我问。因为他手上正拿着。
「不是,」他摇摇头。「我看过了,没问题。」
「要不然是什么?」
「过冷。」
「过冷?」
「位在机头的汽缸,偶尔会出这种状况。」
「可是……」
「这种引擎命该如此。因为后两列汽缸会优先冷却,注定会有这种结果。某种程度上也会受到进气浓度的影响,但无论哪种情况也没办法配合得天衣无缝啊,特别是突然下坠的时候。」
「有解决的方法吗?」
「要是有就好了。」
「那要怎么办?这样下去很难驾驶。」
「嗯,只好增加负载啰。」
「什么跟什么?那很简单啊。大家都清楚吗?」
「大概吧。」
「怎么不早点告诉我。」
站在一公尺高的狭窄吊梯上,我跟笹仓十分靠近。一不小心重心没抓稳,心想干脆直接下去算了,但笹仓拉了我一把。真是好管闲事,我一点也不感激,而且手臂被他抓得好痛。我没有道谢,蹲坐在吊梯上再跳下去。
「进气较多的那边要不要稍微打开一下?还是维持现状?」笹仓问。
「这样就好。」我看也不看他一眼。
隔壁的飞机也在聚光灯下,好像正在进行整备作业,但不见人影。回荡在附近轻微的音乐像在水底演奏般有点扭曲,或许是从别的房间傅出来的吧。
「空冷式引擎就是这么回事。」笹仓说。
「我懂了。」我背对着他点点头。
走出停机棚。
我点燃一根烟。吐烟的时候,抬头仰望天空,想让烟顺势返回空中。满天星星看起来非常寒冷。
我总是没办法静下心来。该怎么形容呢?轻飘飘的,没什么存在感,就连站在地上都是不可思议的举动。觉得自己像一道扩散的烟雾。
往跑道的方向走了一会儿。
然而,我像作梦一般活着。
包括自己在内,周围所有事物如同用黏土捏成的玩偶那样微下足道;放在那儿不去理会的话,渐渐变得干燥轻巧,然后产生裂痕,最后变成粉末消散风中。这就是我意识到的存在感。
这么想比较坦然,甚至开心。
依靠着这样的想法,多少也有了存在的价值。
相反地,如果意识到自己体内的水分,那就真的回天乏术。身体会突然重的不得了,一切变得糟糕透顶,任何一次呼吸或心跳都是令人喘不过气来的沉重仪式。
遭他人触碰的部分不属于身体的一部分,这样的法则总在我心中挥之不去。右手握着被笹仓抓住的左手腕,上头留着旧伤痕。伤痕当然不只一处,我想笹仓不可能知道。
没人知道。那是我自己造成的伤害,祈祷自己就此消失的痕迹。
烟雾自口中送出。
星空变得迷蒙。
是我的眼睛有问题,星星怎么可能灰蒙蒙一片。充其量是我的眼睛、眼睛前方的云过分接近地面。星星们并不会知道那么微小的事情。
整流罩遭袭击留下的洞,停在我的脑中,如同我的头脑也开了一个洞。那个洞,仿佛从孩提时代已经存在。
5
隔天一早,三架翠芽出动。
除了Teacher和我,另外一个人是药田。听说他六个小时之前才接获命令。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