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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而偏见就像挥之不去的亡魂,攀附在源远流长的文化里。
为此,我的立场从开始到现在都拒绝谈论这方面的话题,然而我不得不承认偶尔还是会意识到自己是个女的。
这绝非肉体上的问题,对我而言那真的不算什么。重点是周围的反应所形成的意识把我逼到一个境地。
好比很久以前某些人种因为肤色遭到歧视,不过在现今社会上几乎已不成问题。并不是因为问题刚开始产生时的那股自卑感,而是本身用文字说出自我价值,有所把握的话就够了,这样子不会产生更复杂的问题。
然而我常会想,就算这样,身在团体之中很难不去理会他人对自己的评价;倒不如说,除了自己以外,还有周围的人正担任着批判者的角色。
这么对比下来,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人种不同,血缘各异,还有职场里上下和敌我关系等等。一个人的话,没有性别自然也不用分什么上下;老成或年轻,历经的时间相同,唯一的变化只有健康、情绪跟安定等因素。
凑巧的是,一个人飞在空中的感受跟这个观点十分接近。
没有右也没有左。
不知道该笔直前进,还是要倾斜。
反正,都无所谓了。
如果还有别人存在,就不得不思考跟那个人之间的关系。人类成天为此忙得像无头苍蝇。
可是,我又觉得寻求对比之外的可能性非常麻烦。
那里并没有好玩的对象,也没有令我感兴趣的事。
为什么我的情况会是这样呢?
我不清楚其它人是什么状况,因为怎么样也与我无关。只是……对我而言,他的存在是个例外。
那份期待连自己也感到不可思议。事实上,来到这里之前,我对这样的情绪也是半信半疑,甚至觉得脑袋有问题,怎么会对别人,对一个处在外侧的人那么兴致勃勃。
就在跟他的第二次飞行任务中,我确认了自己的情绪。或许就连确信本身也很稀奇。这种少有的情绪到底是怎么回事?
停机棚大门敞开,笹仓坐在一张搬出来的小椅子上抽着烟。
往机棚里看,只有两架飞机;另外应该是早上飞出去的那架吧?
「怎么啦?看起来心情很好嘛。」笹仓吐完烟说。
「会吗?」
「还真难得耶,一早就看见这种表情。有什么好消息吗?」
「我可能有新飞机可以开。」我从口袋掏出香烟。
「妳说什么?哪个机种?」
「散香。」
「咦?」笹仓瞪大双眼。「真的吗?进阶机种完成了喔?」
「你该不会也听说了什么吧?」
「嗯,我猜引擎提升为三段进气变速;再来是整个舵面完全改装,变得能任意操控。重量更接近轴心,翻转速度比之前更快。机头还搭载对空机枪。其实原本的设计就该这样。」
「你从哪里听来的?」我忍不住笑了出来。「就算你把我当成间谍,我也不会多说什么的。」
「呃,有很多条来源。唉唷,我也说不清楚,妳不要问了啦。」
「我对引擎非常满意喔。可是,嗯,我的确觉得翻转速度慢了点,这大概是我最不满意的地方吧!」
「就算主翼没搭载武器,无论哪种战机都会朝这方向发展,防弹啊、火力等等,再下来的燃料补助槽反倒有点多余。」
「那也没办法呀,出任务又不是在玩。」
「从地面看上去,跟玩没两样啊。」
「真没想到你会这么说。」
「不过妳想想,有哪个人出去的时候会碎碎念的?明知可能一去不复返,起飞的时候还不是照样笑嘻嘻的。我说得没错吧?」
「会吗?也许是因为太紧张了。」
「回来的时候一脸呆样,全写着『结束了啊,可是还没飞够』的表情。」
「你说得没错,」我点点头。「可以的话,最好都不要降落。可是一直飞又不能睡,也不行洗澡。」
笹仓站起来伸伸懒腰,深呼吸了几口气。
「原来散香要来了啊……」
「不,上头还没做决定,也不知道确切时间。先不要说出去。」我拜托他。
身体像干皱的抹布,动作有些迟缓,我决定沿着跑道慢跑一圈。空气很冷,但阳光和煦。路旁干枯的野草依然挺直,没意识到自己已经枯萎的事实,简直跟人类世界的大人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