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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是糊涂新郎倌!”王翠翘答说:“好在吉时还早,你跟新娘子先去谈一谈吧!”
终身大事,不是开得来玩笑的。到此时为止,阿狗还持着保留的态度;所以听王翠翘这一说,正中下怀,而且进一步提出要求:“我能不能单独跟她在一起,好好谈一谈?”
王翠翘也知道,这不仅是阿狗的私事,且也牵涉到极紧要的公务,当然一口答应,手指着套房说:“到里面去谈好了!”
“谢谢!”
“你怎么跟我客气起来了?”王翠翘笑着问。
阿狗自己也不知道何以会冒出这两个字来?不过此时无暇细想,亦无暇作答,笑一笑往里走去。
照子是一直在注意他跟王翠翘相谈,虽然听不懂中国话,可是从他的表情上看得出来,他对这突如起来的喜事,有着无限的困惑,而自己却不知如何解释?因此在目迎的眼色中,不免流露出不安。
“照子!”阿狗说道:“你请到里面来。”
“是。”她驯顺地答应着,起身跟在他后面,直到套房。
阿狗进屋回身,方始发现穿了汉家衣裳的照子,走路的模样很特别,伛偻着腰,双手按在小腹上面,倒像闹肚子疼似地,不由得便皱了眉。
“坐下来谈!”
这坐高椅子,在照子亦很不习惯,姿势便显得僵硬难看。阿狗自然而然地生出疑虑,怕照子过不惯中国家庭的生活。“你跟徐太太,”阿狗是指王翠翘,“是什么时候见的面?”
“在你走后不久,有人领我到很舒服的一个院落,不久,她就来了。”
“她怎么说?”
“她写字问我,识不识汉文,我点点头。这样我们就开始笔谈了。”
“谈些什么?”
“她第一句话问我,愿意不愿嫁你?这句话,我觉得很难回答。”
“为什么?”
“因为这不是一句话就能了事的。如果你愿意娶我做妻子,我当然有许多话要先问一问你。所以,我考虑之后,回答她说:”我希望能见到李君。‘“
“嗯!”阿狗又问:“她怎么说呢?”
“她说你正忙着遣送的事;又说,你已经告诉她,愿意娶我为妻。她是你的姊姊,特地出面来主持婚姻。听她这一说,我比较放心了,告诉她说:”我愿意‘。“
“那么,就在今天行礼,是谁的主意?”
“也是徐太太的主意。”照子答道:“她说,今天行礼,就有我的许多熟人可以看到婚礼。我想,至少辛五郎可以看到。此外——”她笑一笑没有再说下去。
这是非追问不可的,尤其是她那一笑带着诡秘的意味,更使阿狗不放心。便深深看了她一眼说:“怎么不说下去?”
“你说我想得太深,知道得太多。我认为这是对我的很好的忠告。一个妇人,不宜与闻家庭以外的事。”
“你忽然发这么一番议论,我实在想不出是何用意?”
“我是说,我最好不要想得太多;也许我的想法不对,所以还是不说的好。”
“想得多而不肯对我说,更不好!”
“好!”照子立即接口,“那我就对你说吧!我猜想徐太太知道你今天限制我的行动的缘故。她希望我们今天就结成夫妻,那一来,彼此祸福相同,我就不会跟任何人说你所不愿我说的话了。”
这番猜测,在阿狗看非常正确。以王翠翘的性情来说,她确会有这样的想法。但婚姻是两个人之间的事,不应该掺杂不相干的因素在内,所以阿狗郑重其事地问道:“你也就是为了这个原因,才答应在今天就行礼?”
“是的。”
“是为了消除她对你的疑虑?”
“不是!”照子清清楚楚地答说:“是为了向你表示我的忠诚,我们的婚姻,不应该受第三者的干预。”
阿狗对她的答复,深为满意,想了一下说:“我现在还有几句话问你:”第一,你嫁了我,将来会不会懊悔?“
“不会。绝不会!”
“第二,倘或过不惯中国家庭的生活呢?”
“一时也许不惯,慢慢就好了。”照子答说:“我很会忍耐,会细心去学。”
“好!”阿狗又说:“第三,你会不会想家?怀乡病是无药可医的。”
“不!我知道有一样药,很有效。”
“是什么?”
照子羞涩地微笑着,低下头说:“是丈夫的体贴。”
阿狗可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