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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吱呀”一声,厂房的大铁门被门外的来客缓缓推开。当灯光照射到来人的脸时,宇文的胸口仿佛被人重重地捶了一拳,只觉得呼吸也不顺畅起来。
来人竟然是早已死去多日的奥斯丁!
宇文目瞪口呆地看着奥斯丁缓步向自己走来,人死不能复生,那夜自己曾亲手确认了奥斯丁的死亡,他为何还能站在自己面前?然而,随着奥斯丁的逐渐接近,宇文心中情绪也由惊惧转成了愤怒。
奥斯丁,确实已经死了,现在宇文所看到的,只是柏叶用尸行术操控的一具尸体……宇文最初听见的那阵声音,便是奥斯丁的尸身从埋葬他的泥土中爬出时发出的响动。
灯光下,奥斯丁那原本顺滑漂亮的棕色头发已经毫无光泽,活象一丛枯草,两鬓间还粘挂着点点潮湿的黑色泥土,曾经充满迷人魅力的蓝色眼睛,此刻也只是呆滞地瞪着前方,变成一对黯淡无光的玻璃珠,那张英俊的脸上,竟现出可怖的青色尸斑……看着曾经生龙活虎的年轻人变成了一具僵尸,即使他生前也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魔王,宇文现在的心中也只有一股说不出的难受。
“柏叶你他妈的是不是疯了?你利用了活着的奥斯丁,把他推向了绝路,现在他已经死了,你居然还不放过他?”宇文忽然暴跳如雷怒斥柏叶。
“杀他的人是你,不是我,我又没什么心理负担……”柏叶若无其事地耸了耸肩,“我现在只不过借用一下他的尸身做灵媒而已,等事情完毕,我自然会让他入土为安。”
“你……”宇文怒火攻心,脸上顿时现出一片红潮,但他深知当前状况不可乱了方寸,无论柏叶如何,他也得努力去克制心头的一团怒气。想到这一层,宇文用力抓扯了一下自己的头发,目光开始冷静地在步伐僵硬的奥斯丁身上来回扫动。
“奥斯丁已经死了两周有余,虽然出现了尸斑,尸身却基本没有腐坏,估计是你早就有心借用他的尸身,在埋葬尸体的地方做了手脚吧?”宇文扭头瞪着柏叶。
“自从我在塞施尔长刀上用激光切割做下眼睛无法分辨的细微损伤时起,我便开始为今天做准备了,你们埋下尸体的第二天,我就用地灵术在地下将尸体与水气隔绝,并降低了地下的温度……世事如棋,多想几步总是有好处的。”柏叶的声音中微微有几分得意。
“塞施尔长刀因你而断,奥斯丁可说是死在你的手上了,你就没有一点良心不安吗?”宇文低下了头,不忍再去看奥斯丁,额前乱发遮挡了他的脸,柏叶也看不见他现在究竟是什么表情。
“良心不安?我们并排站在教室里的那一天起,便注定是一出三国演义了,尔虞我诈又有什么稀奇?”柏叶冷笑道,“你以为奥斯丁不想将我致之于死地吗?他明知道可以另行用血饲喂邪兵,却还是提着十字枪四处去杀人,说穿了,不就是为了先行一步发现十字枪的攻防弱点吗?这样他才可以在邪兵交换之后将我一举击败。”
“无论如何……奥斯丁是光明正大地做恶人,从来不为他的杀人恶行找借口,相比之下,他的坦诚倒远远胜过某些人的阴险诡计。”宇文的语气中颇有嘲讽之意。
柏叶倒也不生气,继续说道:“同样是竞争手段,讨论哪一种更符合道德观念似乎没有什么意义,只要看谁最先达到目的,也就是了……奥斯丁曾经与我谈起他的故国目前所处的严峻环境。国力有限,对抗中难免处于下风,就算取得邪兵相助,似乎也难于改变大局,如果战争爆发,他便要思考如何将那邪兵用于恐怖行动之中,这样疯狂的人,也值得你去挂念么?”
“奥斯丁是琐罗亚斯德教的信徒,他取得邪兵的目的只是想要恢复琐罗亚斯德教的往日荣光,怎么会去替阿拉伯人做事?而且恐怖主义行为只会伤害无辜,毫无可取之处,他参与邪兵争夺,难道就想做一个恐怖分子?”宇文猛地抬起了头,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嘿嘿……别看奥斯丁平日冷血的厉害,一旦提到他的故国,心性仿佛就变了一个人,在他的心目中,故国人民的安全高于教派之争,若真的打起来了,他肯定会去帮忙的。奥斯丁当时还说,如果宇文老师在场,定会说出一些谴责他的陈词滥调,其实宇文老师在第一天上课时所说的聂政刺韩王的故事,不就是典型的个人恐怖主义吗?为何宇文老师会认为聂政是个英雄呢?再算上刺杀秦王未遂的荆柯、张良,《刺客列传》中的专诸、要离。中国人观念中的英雄们,有不少都是恐怖分子呢。”柏叶哈哈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