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第10话(第2/3 页)

“千春。”他忽然唤道。

“嗯？”少女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伏黑惠问出了这两天萦绕在他心中的那个疑惑：“身为咒术师，你想帮助什么样的人？”

就算两个人的观点不能达成完全一致，能够在少年院对他说出“我们不是法律，没有审判生命的权力，但我们同样不是神明”这种话的千春，一定能够让他听到很特别的答案吧。

千春微微一怔，她立刻想起了那天在少年院的事情，她轻声说道：“没想到你竟然来问我这样的问题。”

“太严肃了吗？”

“这倒不是，主要是因为……惠既然问出这种问题，一定是有些迷茫吧。”少女弯了弯眉眼，笑道：“你能在这样的时刻来问我，我很开心。”

这绝对说明伏黑惠把她当成自己人了吧，绝对是！

好耶。

“……”

这有什么可开心的，伏黑惠想。

怎么会有人一会儿聪明，一会儿又不太聪明啊。

抑制住心底浅浅的雀跃，千春慎重地思考了这个问题，然后在两个人一起走出住宅区的时候，她看着眼前宽阔的大道，将心中梳理过的想法告诉他：“我觉得，我没办法做到一视同仁。”

她不是林绮，没办法让所有人都喜欢她。即使她知道生命是平等的，不应该分为三六九等，但她没办法把一碗水端平，至少面对曾经伤害过她的人，她不可能继续纵容对方。反抗未必会成功，但就算她会再一次落入水中，她也不会选择一味地进行忍让。

“所以，我只想帮助那些我觉得‘值得帮助’的人。”千春认真地说道，“不过，‘值得’这个标准非常私人化。”纯粹的善人自不用说，那是一定要努力帮助的存在。至于犯过错的人，如果她觉得他并非无可救药，她会选择帮助他，争取给他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过而能改，善莫大焉嘛。

是她会有的想法，伏黑惠在心里赞同了一句，忍不住开口说道：“但如果你判断失误……我是说，如果你帮过的人又重蹈覆辙，你会怎么办？”

会感到痛苦吧。

“我会——”千春沉吟道，“我会把我的帮助收回来。”

收回来，这怎么收？

“我知道覆水难收。”千春不紧不慢地说道，“但如果我帮助过某人，我认为他今后的人生实际上就无法由他自己完全去支配了。即使我不是法律，可是因为我曾经对他提供的帮助，因为我的参与，因为我的责任，我不再是可以继续冷眼旁观的人。”

“如果他执意要在错误的道路上越走越远，那我可能会出于终止错误的想法，采用暴力来制止他……之所以说是‘可能’，是因为我目前还没有遇到过这种事。”她沉思道，“如果他继续伤害别人，那么就算抛开我个人的想法，站在社会公德的角度，我也要为了守护绝大多数的人的利益而将这一切就此修正。”

“这就是所谓的‘收回来’。”

修正？这可真是一个相当委婉的词汇……换做“抹杀”其实会更合适。

咒术界的人都曾听过夏油杰的事情，伏黑惠也不例外，他认为那家伙的想法很疯狂，就算咒术师原本就是类似“法外正义”的存在，但忽略人性而简单地从种族（这个用词似乎不太合适）上进行“一刀切”，这样的标准简直过于粗暴。

但千春不会主动去伤害别人，所以她的修正甚至可以说属于一种被欺骗和伤害之后的反击。而且这种做法等同于只要她帮助过的人里但凡有一个出现了差错，她都会主动往自己身上揽责，哪怕那件事本身跟她没有直接关系。

“你是完美主义者吗？”伏黑惠问道。

千春摇了摇头：“我只是想尽量把自己能做到的事情做好而已，做不好的事情再怎么追求完美，也不可能做到的。”

虽然语气很平常，但能够感觉到她对自己能力的自信。

“这样你的负担未免太重了。”伏黑惠不赞同地说道，“咒术师一生中会帮助很多人，如果按照这样的理念，你在将来要关注的事情简直数不胜数。”

况且她看起来又不是那种会吝啬于帮助别人的类型。但是人的精力是有限的，就算是商家进行售后服务，也有保修年限，怎么可能做到无限返修。

人是会被压垮的。

“既然获得了咒力，被命运选中成为咒术师，那就没办法选择普通的生活方式。”千春垂眸道，“说起来，惠可能不知道我的名字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