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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陌婷裹着睡裙下了楼,迷蒙着一双睡眼抱怨道:“爸爸,大半夜的你发什么疯。”
阮富山终于开了口:“没你的事,你上楼睡觉去。”
阮陌婷如得特赦令,转身欢欢喜喜便回房了。江韶矽和阮陌杨见状,心生几分羡慕,可又不敢言说。
阮陌臣和阮陌寻一同下楼,三公子一边打着哈欠一边对着大公子说闲话:“这老爷子真是有精力,半夜三更把人折腾起来,他有这工夫不如在柳燕燕的身上多腻一会儿。”
阮陌臣在外累了一天,此时也是疲倦万分,抬手揉了揉眉心,且不忘教训弟弟:“你这张嘴收敛一点。”
可惜阮三爷没有遵从兄长之教导,下楼便一如往常的嚷嚷:“爸爸,你不服老不行啊,在女人的肚皮上撒不了力,便回家来撒气了。我才刚睡下,爸爸你就把人都惊了起来。”
阮富山脸色阴沉,口气不悦:“你又干什么去了。”
阮陌寻也不是个楞子,瞧见父亲不比往常,心知对方是真生气了,顿时收敛了几分,睡意全消,低着头跟其他几人站在一侧。
可阮富山心情不佳,倒追问了起来:“说啊,你今天又干什么去了。”
阮陌寻眼珠子一转,十分卖乖的答道:“没干什么啊,就去学校上上课,回来读读书啊。”
阮富山的手杖“砰”的一声戳在地板上:“说实话!”
阮陌寻膝盖一抖,如实汇报:“和张卿光去大富贵喝了几杯酒跳了一会儿舞,然后同去了花街的烟馆…”
大富贵乃是卢京城里一家颇为气派的歌舞厅,而花街的烟馆自然就是大烟馆。阮富山平日里对阮陌寻纵容,兴许还会和儿子讨论个一二三,可眼下他心里有事,烦躁不安,一听老三如此混吃等死,当即火冒三丈,抄起手杖就打了过去:“我供你读书,你不读也罢,居然把钱糟蹋到大烟馆去了!你抽什么大烟!我让你给我败家!我今天就一棍子打死你!”
阮陌寻反应不及,身上结结实实的挨了一下,疼得他龇牙咧嘴,见阮富山又举着手杖要来打,他吓得往哥哥弟弟身后躲:“爸爸,我没抽啊,我是陪张卿光去的,我就点了几个窑姐儿兔爷,别的什么也没干啊!”
阮富山似乎是和“大烟”杠上了:“你倒是快活啊,玩了女人又玩男人!你陪谁去也不行!我还不知道你的性子么,随着别人胡闹瞎混,进了那样的地方你会不抽么!抽大烟,抽大烟!我让你抽!明天我就叫人拉来一车烟膏,抽死你算了!”
阮家其他三个儿子见阮富山针对阮陌寻纠缠不休,以为是老三又在外面花钱败家惹得父亲不高兴,便急忙来劝:“爸爸,算了,他平常就那个样子,怎么今天想起来管教了。”
江韶矽顶顶心疼三哥,挡在阮陌寻面前为其求情:“父亲,三哥就算做错了,改还不行么,您别打他,您那手杖重,可真要打死人的。”
阮陌寻捅了捅江韶矽的腰,委委屈屈的纠正道:“五弟,我没抽,我真没抽啊。”
阮陌杨充满了正义感,他为父亲教育的失败感到痛惜,可更不愿看到父亲再错上加错,对失败品痛下狠手:“爸爸,韶矽说得对,陌寻就是做错了事情,你可以管教他,但不能动手啊。”
阮陌寻急了,声音也大了起来:“二哥,我没抽!我去那里不过就是睡了个兔子,没抽大烟啊!”
阮富山提起手杖又要劈头盖脸打过去:“你还敢说!”
阮陌臣攥住了父亲的手腕,正色问道:“爸爸,究竟怎么了。”
阮富山扔下手杖,重重叹了一口气:“你跟我来书房。”
离开之前又一指阮陌寻警告道:“以后再敢去烟馆,我打断你的腿!明天给我上学去!”
待到父亲和大哥上楼之后,阮陌寻抱着江韶矽几乎要掉出眼泪来:“我真没抽大烟啊。”
书房之内,阮富山是彻底犯了愁,他已经把事情全盘托出,阮陌臣倒是一派镇定,点着手指陷入沉思。
而阮富山那虚胖的身子在房里扭来扭去不得消停:“我就知道他没安什么好心,平白无故请我吃饭,哪知是借我们的手供他们发大财啊!”
阮陌臣问道;“沈琴维是个什么态度。”
阮富山哼笑一声:“姓沈的脸色可不比我好到哪里去。”
在房里踱步了几十圈也没踱出个所以然来,他愈发烦躁了:“生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