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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听了一愣,看了我倒是脸色如常,却也不敢多话了,只点了点头,专心于饰弄头发。
今日服过药后,我便出了房门,径直呆了后园中,不觉又是半日。已是立秋过后,靠亭的花圃里,种的是玉簪花,如今都朵朵含苞欲放,花色洁白,冰清玉洁。秋风拂过,还有阵阵清香,在宫里时便采摘过这种花作了玉簪粉,如今只是坐了亭边,看了它们花开花败,自在摇曳。园里已空无一人,柳伯早已不在,那日过后只被遣了回去,可笑的是柳伯母却还在这里,依旧料理膳食。见了我,却有些尴尬,我倒不放在心上,只朝她笑了笑,所有的一切,不过是各为其主,各司其职。但却不再多言,终是一场欺骗,教我心里留了阴影。我甚至不怨恨二王爷,他不过是个引子,将这番事引得浮出水面,不让我们自欺欺人罢了,终究要面对的,逃也逃不掉,命运里安排的,终是殊途同归。
“沐大人!”忽然听到小渊的声音,转了头,便见沐琼站了亭旁。她怕是来寻我的,偏巧撞见了沐琼。
沐琼朝她点了点头,一面行上台阶,一面又朝我笑道:“打搅夫人了?”
我摇了摇头,又朝小渊吩咐道:“给大人上茶吧!”
小渊点了头,一面下去端茶水。
沐大人却走至石桌前,坐了下来:“怎么独自坐了这里…?”他话一出口,方觉失了言,却是泼出去的水,收不回来,只能讪讪地笑了笑。
我并不在意,只淡淡地转了话:“大人怎么有空?如今该是筹划忙碌的时候吧!”
他看了看我,倒坦爽地点了点头:“确不是坐了这里与夫人闲话家常的时候!”
我听得这话只觉语意未尽,抬了头看向他,便迎上他的目光,平时干练沉稳,如今却是犹豫踌躇,欲说还休的模样。我不禁暗叹了口气,直朝他说道:“大人有话,但说无妨!”
他得了话,还是沉默不语,我只当他终是无话,也不想追究。他忽然又生生地冒出:“你心里作的是什么打算?”
这突兀的一句,硬让我又愣住了,又迎上他恳切的目光,反而平静下来:“如今是没有打算了!”
“那夫人希望公子做什么?与夫人离开此处?”他又要追问道,我只伸了手挡了他的话,一面慢慢说道:“大人想要说的,我都明白,原先以为,他的身份就此当作秘密绝口不提,他放得下皇位,我们可以携手归隐,从此不问世事。如今如二王爷所说,皇上是不会放过我们的,纵是逃到何处,都不得安生。普天之下莫非皇土,这天下虽大,却是没有可以藏身的地方了,对吗?”
他点了点头,我看了他一眼,又继续说道:“与其委曲求全还不得安生,不如迎面与皇上一番殊死决战,输了也是同样的结局,赢了便再无后顾之忧,且江山皇位夺至手中,是一举两得?”
“江山皇位,已不知公子心里是否还在乎,但心里一定在意的,夫人不知吗?”
我不禁惨淡一笑,一面点了点头。
“夫人既然明白,为何…?”他终是未将我的怯懦说出来。
“我和大人不一样,对我而言,这是一场必输的赌局,我害怕的不是这一刻的灰飞烟灭,而是一步一惊心的倾向死亡,曲指掐算,算的不是自己的余日,而是…!”
我只是惨淡地笑了笑,止了话。他是不能明白的。
“为何是必输?”他的眉头不觉皱了起来,疑惑地看了我,早些时候我曾预透了一些事情一一应验,便叫他记了心上,如今听得这话,他更是郑重地探问。
我摇了摇头,并不想回答,也不能解释,只是叹了口气,朝他说道:“只是如今也如大人所说,恐怕是不得不面对了!”
他点了点头,却又转了话道:“夫人要离开了吗?”
“再待个两三日,便动身离开!”我一面点了头,一面答道。
“这样也好,夫人终是不愿看到这样的场面,等此事一过,公子一定会去寻夫人的!”
我只是笑了笑,不愿再多说话,此事?谋权篡位,起兵造反,岂同儿戏,何时息事也没个指望。干戈相向,又岂是朝夕间可以平定。
“京师有动静吗?”我终是放不小心,忍不住问道。
“二王爷离了藩地,这样的大事,皇上大概已知晓了,二王爷谋反之心,路人皆知,皇上要讨伐的心思也是昭然若揭,所以两兵相接之日,已是迫在眉睫!”
“你们的兵力都已布置妥当?”
“公子早已谋划好了!”他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