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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多尔衮尴尬地应答着,“请大汗放心,兰福晋吉人天相。”
“别辜负了齐齐格。”皇太极一笑,“好了,你继续说吧,有些问题,等你说完了再提,你这两年追着林丹巴图尔,对明朝那边有些生疏了,有些地方不合适。”
“是!”多尔衮定下心,重新开始讲解他的想法。
这一边,大夫感到后,建议用烈酒为兰福晋擦身退热,从门外现成包了冰雪,搁在她的额头。
大玉儿跪坐在里边,寸步不离地守着姐姐,看着布包里的雪水化开渗出,想到姐姐很可能穿过雅图给她弄湿的鞋子,她的心都要碎了。
宫女们忙了半天,一个个满头大汗,海兰珠的气色终于恢复了几分,呼吸也平缓了许多,身上也不再那么滚烫,可所有人都累坏了,瘫坐在地上直喘气。
宝清在一旁瑟瑟发抖,是她疏忽了,以为海兰珠躺下睡觉了,就没再仔细看一看,她也是累了,这几天日夜不歇地照顾主子,以为她真的好了。
皇太极已经再三告诫她,哲哲也警告过这屋子里的人不得偷懒,可她却差点送了福晋的命。
大玉儿看在眼里,喊过苏麻喇道:“带宝清去吃点东西。”
苏麻喇领命,要带宝清走,宝清哭着求大玉儿:“您让奴婢留下,奴婢要伺候福晋,是奴婢该死,奴婢什么都没发现。”
“姐姐不会怪你,你也别哭。”大玉儿冷静地说,“你的眼睛都发黑了,该是多辛苦,回去歇着,等姐姐好了,还要你伺候的,去吧。”
宝清抽泣不止,苏麻喇硬是把她带走了,大玉儿询问了屋子里的宫女,这几日是如何轮班的,为她们重新安排了轮班的时辰,又把自己那边的人调过来,如此有人煎药有人换冰包,有人看着地龙的火,有人随时候命,一切井然有序。
清宁宫里,似乎是听说皇太极不过来,哲哲明白丈夫的心思,便也只打发阿黛过来看一眼,这会儿阿黛又来了,见屋子里一切都安生,回来告诉哲哲:“玉福晋就陪在兰福晋身边,底下的人各做各的,一点没乱。”
哲哲欣慰不已,感慨道:“大汗果然是对玉儿放心的。”
同样的消息,传到大政殿,皇太极正和多尔衮说得热火朝天,尼满站在门前看,便心想不着急把话送进去,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大汗一定知道,兰福晋没事了。
夜深时分,多尔衮才从大政殿退下,他和皇太极说了半天,这才想起来,他本是来禀告那个白衣人的来历,但他一开始就说还没审出来,皇太极竟然没追问,也没动怒,只淡淡地一句:“知道了来告诉我。”
他猜想,皇太极心里是有数的,但多尔衮已经揣测过各种可能,甚至怀疑本就是皇太极派去的人。
可皇太极的亲信,怎么能不认得玉儿呢?即便真有人不认识玉儿,皇太极又何须去刺探自己是如何练兵,军营里本就有人,每天要向大汗汇报进展。
走出宫门前,多尔衮心里认定了,这件事与豪格脱不了干系,剩下的,就是等撬开那个人的嘴,又或是皇太极出面干预。
他离开时,朝内宫的方向望了眼,紧握缰绳,但愿玉儿平安无事。
这一边,皇太极回到凤凰楼,站在朝向内宫的窗前,听尼满告诉他后来发生的一切。听说玉儿将一切安排得井井有条,面对姐姐的急病不慌不忙沉着冷静,他很是安慰。
“大汗,大福晋这些年对玉福晋的教导,如今都显出来了。”尼满说道,“奴才多嘴说一句,还请大汗恕罪。这次的事,您就全交给玉福晋来处置吧,特别是兰福晋屋子里的宫女,出了这么大的疏漏,论理是必定要罚的,可您就别出面了。”
“知道了。”皇太极道,“你放心,我对海兰珠说过,她们姐妹之间的事,我不插手。”
尼满听了,便劝:“既然如此,大汗早些休息,您的身体是大金的国本。”
皇太极颔首,他不能不把自己的身体当一回事,那日在书房对玉儿说,他们差了二十年,他会老。大玉儿哭得伤心,伏在他怀里说,他不会老,她不要他老。
他有坐拥天下的心,也要有坐拥天下的命,为了大金,为了他的女人。
侧宫里,大玉儿守在姐姐身边,时不时摸摸她的身体,姐姐的脖子里已经是正常的温暖,不再烫手得吓人,她总算松了口气。
而她自己,今天才经历的生死惊魂,身上还有伤,心里还有恐惧,看着姐姐,想着发生的种种,掉了一回眼泪,不知不觉地也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