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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
孙德福伸着脖子边看边念,然后自己咕哝:“幽隐,幽隐,有因,那不是说事出有因?”
明宗一笑,斥道:“就你聪明!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孙德福会意一笑,看皇帝用了印,赶紧伸双手去接,笑道:“我跑一趟吧?”
明宗手一缩,一转弯递向一边侍立的孙德福的大徒弟郭奴:“你替你师父跑一趟。”又笑着对孙德福道:“你去?你去不就是告诉别人赶紧下手害她么?咱们以后提都少提她。你要记住了。”
孙德福眉开眼笑:“是是,我这个榆木脑袋,糊涂了!”
旨意还没送到清宁宫,邹皇后和裘太后的问答已经传到了好几个地方。
沈府。
沈迈拿不准自家闺女会不会掺合宫里这些乌七八糟的事情,所以宫里的信儿现在是沈将军第一关注,羽林的人心领神会,仙居殿清宁宫两边的人都将事情原原本本交代了一遍,沈将军对照着一看,顿时怒不可遏。
妈的,坑害邹家就坑害邹家,竟然顺手算计到老子头上来了!竟然还是算计已经死去的老子的内院!真真是可忍孰不可忍!
沈将军豪阔,却不蠢。脑子里一转,幕后的主使便猜了个七七八八,立即破口大骂:“这不是福王那个白痴就是宝王那个混蛋!来人,去给老子查!”
待想到自己搭了一个娇滴滴的宝贝女儿进宫做小,饶是如此,皇帝的疑心还洗不去,越想越气,怒火便几乎要烧到屋顶。左想右想,忽然一拍桌子,有俩可以出气的地方——喝令自己的亲兵:“去,把这些东西都给老子送去邹家老头儿那儿!告诉他,他自家孙女死不死老子没兴趣,但如果连累了我姓沈的,老子就算被剐了,骨架子也要一把火烧了他的太傅府!”
自己则转身去了沈大郎家里,关起门来和哥哥乒乒乓乓打了一架不说,就连几个侄子也一人一拳打在腮帮子上,临走冷冰冰放了一句话:“求大嫂以后再也莫管兄弟的家事!”
沈大夫人自有自己的消息来路,知道丈夫儿子都是在替自己挨揍,此刻早已面红耳赤,哪里还敢说话?深深万福着送了沈迈出门,自己一回身便晕倒在地,一病便是半年。这是后话。
再说邹府收到沈将军的信和传话,邹老太爷一看之下,又气又怕,差点便厥过去。邹太夫人闻讯忙忙赶来,看到邹老太爷坐在那里老泪纵横,不由慌了,正待要劝,只见邹老太爷举袖擦泪,低沉道:“没有个好母亲,女孩儿便受了天大的委屈,也要打落牙齿和血吞。我家田田今年十七岁,十七年,一天好日子没过过,如今还要被连累。”
邹太夫人听着老爷子这话是冲着周氏去的,心里便突突地跳起来,颤声问:“难道沈家有不妥?”
邹老太爷自己接着低语:“都怪我。当年就算放弃了二郎,也不该给他凑合了这样一房媳妇。既然已经知道是愚人,当年就不该领旨,哪怕即刻便把田田许给谁,也比现在这样强。”
邹太夫人见问不出来,伸手拿过老太爷手中的信,越看越心惊,越看越后怕,看到最后,忍不住哭了出来:“我苦命的田田!都怪祖母,固穷了一辈子,临老临老利欲熏心,鬼迷心窍,怎么就能听了你那个蠢娘的话啊!”
邹老爷子一脸木然,道:“今日起,所有送入宫的消息,不论大小,必要经我。你回去将二儿媳禁足,一辈子不许她再出后院半步!”
邹太夫人一行哭,一行应诺,又道:“恐怕一半日田田被废的圣旨就要下来了,这个只怕瞒不住她。”
邹老爷子面上杀机一闪,冷笑道:“你是怕她寻死罢?哼!我谅她也没那个勇气!”
说完这话,老爷子振衣而起,不见老态龙钟,但见脊背如松,且自嘲一笑:“看来就是闲不住的命。刚歇了小半年,我这个前帝师,就又得开始动脑子了。”
说着,喝命窗外:“来人,更衣备轿,去周府!”
事情传到各处,所有人都拊掌大笑:“邹老头儿这个哑巴亏吃定了!沈二拳头果然是个妙人!”
圣旨传下,邹府一片死寂。沈府鸡飞狗跳。
明宗听着孙德福绘声绘色的回报,笑意浮上嘴角:“沈迈是个纯粹的武人,直性子,好就大碗喝酒,不好就大打出手,不然怎么会落了个沈二拳头的匪号?不过,这下子,沈迈和沈家老宅、邹家、周家都算有了心结了。”
孙德福看着明宗言犹未尽,便笑着小声补充:“而且,有他这样上心地找仇人,盯着那边两家,咱们就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