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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你答应过雨燕儿……”
“十年之约我不会忘的,如今时间已经过半,我再不为自己考虑,也要为府里的人考虑。”
管易何等敏锐之人,“你还是在说钱若水吧?你也看出她的异样了吧。”
杜恪辰从一叠公文的最下方拿出一纸密函,“宫里来的消息,他手里握着钱忠英的罪证逼佛儿到了凉州。”
管易手握密函,心中却五味杂陈,他与杜恪辰是穿开裆裤一起长大的兄弟,他们共同进退,他以为他是这个世上最了解杜恪辰的人,然而这纸密函……
杜恪辰似乎看出他的疑惑,淡然地勾了勾唇,肃杀之气渐显,“你不会以为本王在京里没有半点人脉吧?若真是如此,我这辈子也就是埋骨西北无人相问了。”
管易沉默着。
“这几年我不想动,是想看看他究竟是对我做什么,也看看他会做到什么样,不管是对人还是对黎民百姓。可你也看到了,朝堂上一片明争暗斗,他既无法让旧臣一党对他心悦诚服,也控制不了效忠于他的人。钱忠英这张罪证,我看未必是真的。要知道,钱家百年门第,又怎么会为了这些小便宜而丧失百年清誉。且钱忠英膝下无子,他疯狂敛财又是为了谁?这都不合常理。”
“说到底你还是为了钱若水。”
“她可以有她的无可奈何,但本王存在的意义,不就是让她没有后顾之忧,否则本王何谈护她爱她。”杜恪辰深深叹息,“只护她一人是不够的,整个钱家,本王也会一并护下。不管她因何到了凉州做本王的侧妃,只要她真心待本王,本王可以既往不究,与她白首终老。”
管易在王府用了晚食才走,在军营与春风阁之间,他拢辔踯躅,思虑再三,最终还是回了军营。
夜已深,又见雪花飘飘,天气陡然又冷了几分。
闵雅兰进了横刀阁,目光朝东院的方向停留了须臾,轻轻地叩开书房的门。
杜恪辰以为是钱若水,便说:“进来吧。”
“参见王爷。”
杜恪辰蹙起了眉,“谁让你来的?”
“回王爷,妾身是来伺候王爷的。”闵雅兰面色无波,谨小慎微地行礼,不敢上前半步,那怯生生地模样,倒叫人不忍严厉苛责。
杜恪辰顿时明白了,“太妃让你来的?”
闵雅兰颔首,“太妃说王爷最近太累了,这院里又没有用得衬手的丫鬟,就让我过来了。”
“知道本王累了,就不必往本王府屋里塞人。”杜恪辰只能发发牢骚,“你回去吧,我这里还有军务要处理,不用人侍候。”
闵雅兰垂眸,一动不动地立在原地,“回王爷,还是让妾身留下来吧。”
杜恪辰抬头,“本王累了。”
“妾身若是现下走出横刀阁,太妃明日还会找钱姐姐的麻烦。太妃的脾气,王爷是清楚的。最不喜欢有人忤逆顶撞她,而钱姐姐又不是那么顺从的人。一旦二人起了冲突,最为难的还是王爷。当然,王爷宠爱钱姐姐,不忍心姐姐受了委屈。可是,王爷一味地袒护包容,也会让太妃愈加频繁地找姐姐的麻烦。王爷不如遂了太妃的意,让妾身就留在这横刀阁。妾身和钱姐姐也是商量过的,她同意了,王爷……”
杜恪辰抬手阻止她继续说下去,“我明白你的意思,你留下吧,自己去偏厅待着。”
闵雅兰咬牙,福下身去,“谢王爷。”
而在东院,钱若水看着闵雅兰进了横刀阁之后,便没再出来,气得咬牙切齿,对银翘道:“锁门。”
隔日,恒春院一片谈笑风声,钱若水拍落身上的雪花,施施然进了屋,屋内的笑声突然停住了,在座的柳太妃萧云卿裴语馨,还有刚刚从横刀阁出来的闵雅兰,都用一种暧昧不明的目光看着她。
钱若水仿若未见,“在说什么呢?怎么停了。”
“也没什么,在说什么时候王府能添丁了。”柳太妃意有向指地看向闵雅兰,“兰儿这几日就要辛苦你了,馨儿咳嗽一直未见好,钱侧妃的身子也虚,经不起折腾,王妃的事情又多,只能让你先伺候王爷。”
钱若水认真地看了看闵雅兰,“辛苦妹妹了。”
闵雅兰含羞,“不辛苦。”
钱若水又道:“我看妹妹今日神清气爽的样子,王爷没碰妹妹吧?”
“姐姐这是何意啊?”闵雅兰故作惊讶,“姐姐是说王爷……”
“王爷行伍出身,是个粗人,哪里会怜香惜玉,动作粗鲁得很。可我见妹妹形容明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