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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不,”尤斯塔斯爵士说。红寡妇摇了摇头。
“寸土”卢卡斯爵士看着罗翰妮夫人,满脸阴沉的愤怒。“等这场小丑闹剧结束你就得嫁给我。就像你的父亲大人希望的那样。”
“我的父亲大人从来不像我这么了解你,”她回道。
邓克在伊戈身边单膝跪了下去,把图章放回男孩手里;四只三头龙,两只在上两只在下,盛夏厅王子梅卡的徽记。“放回靴子里,”他说,“但万一我死了,到最近的你父亲的朋友那里去,让他把你带回盛夏厅。不要试着独自穿越整片河湾地。千万不要忘记,否则我的鬼魂就会来给你耳朵一下子。”
“是,爵士,”伊戈说。“但我宁愿你不死。”
“要死的话这天气也太热了。”邓克戴好头盔,伊戈帮助他把它扣紧在护喉上。血粘在他脸上,虽然尤斯塔斯爵士已经撕下一片披风来帮助止住那深深伤口的流血。他起身走到“雷鸣”身边。在翻身上马时他看到大部分烟雾都已被吹散,但天空仍然是昏暗的。云彩,他想,乌云。已经这么久了。也许这是个兆头。但这是他的兆头,还是我的?邓克对兆头可不在行。
溪流对面,卢卡斯爵士也已经上了马。他的马是一匹栗色战马,了不起的生物,敏捷又强壮,但不如“雷鸣”那样大。然而铠甲弥补了战马体格的不足;他披着厚布毯、马头护甲和一层轻链甲。“长寸”本人则穿着黑色珐琅片甲和银色链环甲;一只黑玛瑙蜘蛛充满恶意地盘踞在他头盔顶上,但他的盾牌展示了他自己的纹章:浅灰底色上黑白相间的一道左上到右下的对角条纹。邓克看着卢卡斯爵士把它交给一个侍从。他不想使用它。当另一个侍从把一柄战斧递给他时,邓克知道原因了。战斧又长又致命,带着缠好的柄和沉重的斧头,背面还有一个邪恶的尖刺。它是一柄双手才能用的武器。“长寸”得需要信任他的铠甲能保护他,而我需要让他为此选择后悔。
他自己的盾牌挂在左臂上,上面坦希莉曾画上他的榆树和流星。他头脑中回响着一首童谣。橡木和钢铁,好好保护我;否则我会死,注定下地狱。他把长剑从鞘中拔了出来。它的重量在手中感觉很好。
他用脚跟踢了“雷鸣”的侧腹,让大战马下了水。河对岸卢卡斯爵士也是一样。邓克向右推进,好把自己用盾牌保护的左侧呈现在长寸面前,但卢卡斯爵士不肯让他称心如意——他迅速让战马掉头,结果他们在一团灰色钢铁和绿色水花的混乱中相遇了。卢卡斯爵士用长柄战斧攻上来,邓克不得不在鞍中扭身好用盾牌接下这一击;那力量让他的胳膊垂了下去,牙关相撞。他挥动长剑还以颜色,那是向侧面的一砍,击中了对方抬起的胳膊下方。钢铁与钢铁摩擦,一切就这样继续。
长寸催促战马兜了个圈子,试图绕到邓克没有防护的一侧去;但雷鸣转身迎上了他,对另一匹马猛咬。卢卡斯爵士一下又一下地发动猛击,在马镫里站了起来,好在斧头上集中他的全部体重和力量。邓克在每一击到来时移动盾牌接下来;在橡木后半蜷着,他对寸土的胳膊、体侧和双腿砍去,但对方的铠甲挡开了每一次攻击。他们绕了一圈,又是一圈,水在他们腿边泼溅。长寸在进攻,邓克在防守,同时观望着对方的弱点。
最后他发现了。每一次卢卡斯爵士举起斧子好再来一击,他的胳膊下都出现一个空当。那里有着链甲和皮革,下面还加了垫,但不是钢甲。邓克举着盾牌,试着计算他攻击的时间。快了。快了。斧子砍了下来,扭动出来,抬了起来。现在!他狠狠一踢雷鸣,让他冲近,然后用长剑猛刺下去,让剑尖穿透缺口。
但那空当消失得就像出现一样快。剑尖刮擦上钢环,邓克伸臂过度,几乎从马上跌下。而战斧随着一声撞击劈落,滑过邓克盾牌的铁边,撞上了他头盔的侧面,顺带击中了“雷鸣”的脖子。
大战马尖叫着前蹄抬起后退,因疼痛而双眼翻白,同时空气中充满了鲜血那浓厚的铜味气息。就在卢卡斯爵士接近时“雷鸣”扬起铁蹄乱踢,一下正中卢卡斯爵士的脸,另一下则正中肩膀。然后沉重的战马就倒在了另一匹马身上。
这一切都发生在眨眼之间。两匹马扭在一起倒下,彼此又踢又咬,搅动着水流和底下的污泥。邓克试图从马鞍里挣脱,但一只脚缠在了马镫上。他脸朝下倒了下去,在溪水从眼缝涌进头盔之前绝望地吸了一大口气。他的脚仍然卡在那里,他感到“雷鸣”挣扎时一下疯狂的猛拽几乎把他的腿拉脱了臼。就在这时他自由了,翻转着沉了下去。有一刻他在水中无助地挥舞双臂。水是蓝色,绿色,棕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