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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声音越来越低,越来越沉,因为他看不到她眼里的回应,她沉默,没有回答,不说好,也不说不好。
他知道他曾经伤她有多深,他至今依旧做着那个梦,雪夜,昏黄的灯映透窗户,她撕心裂肺的喊叫,下身潺潺地流着血,全部都是血,全是,地上的雪全部成了暗黑的红色,结痂一般,恐怖地揪心,饶是见惯了白骨乱蓬蒿的他,依旧觉得触目惊心,不忍去看,不敢去看。
此时,他亦不奢望她能就此轻答他一声‘好’,他现在,只要她好好的,其他的,都是后话。
“生个儿子还是女儿好呢?生女儿,你会不会不喜欢呢?女儿不能像儿子那样……”她的表情,严正而肃穆,异常地认真,剩下的絮絮叨叨,皆被他以吻封缄。
“如果生了儿子,我不许你派他去打仗!”虽然已经被吻得晕头转向,可是她还是不忘开出条件。
“还有,我们只生一个儿子,免得将来为了权利手足相残。”
“还有,生了女儿你不可以把她像我一样送去和亲,要给她挑一个世上最好的男人做丈夫……”
“我爱你……”
“还有……”嗯?不对,他说什么?
“……”
相对,忘言。
这个男人,在流泪。
那晶莹的一颗,在她眼前,从他的眼眶里,缓缓溢出,沿着刚毅冷峻的脸,蜿蜒而下。在将要坠落的那一刻,泠霜伸手承接,泪,化开在她掌心,灼痛了她的心。
他双手捧着她的脸,她亦然。
仍旧保持着那激情时的姿势,谁也没有动过,所以,他们仍旧是一体的。
你怎可为我流泪?!
袁泠霜,何德何能?!
你是这天下的霸者,眼中,怎能有泪?!
为何要流泪,我在这里,永远都在,永远都不离开你。
你说过的,永远不弃我而去,那,我便也不会弃你而去。
他的指,轻抚上她的唇,已然红肿,尤堪怜。
泠霜动情地将他的指含进嘴里,轻柔地□。她知道,男人喜欢这样。拜她大哥耳濡目染所赐,她其实可谓是‘见多识广’。
段潇鸣被她这突然‘来袭’惊得一震。他青涩的小妻子曾经因为他抱她进浴桶欢爱而整整发过半年的脾气,如今这是?
落花人独立, 微雨燕双飞。愿如梁上燕,岁岁常相见。
你我皆是满身苦,又何必苦苦相逼?既然走到了一处,就不要再互相为难了,亦不要再自苦了。
泠霜虽然知道自己的脸肯定红得都要烧起来了,可是依然鼓起勇气捧起他的大手,樱唇不甚熟练的□起口中的指头,炽热的小舌难为情地蠕动,她羞窘之极,可是依然坚持看着他。
他的这双手,不会写诗作赋,不会抚琴弄箫,不会画娥眉,不会点绛唇,所有风雅,他几乎全都不会,可是,他这双手却是会挽雕弓如满月,西北望,射天狼!
他不是君子端方,温良如玉,不读乐章集,不识章台柳,不知道青鸟殷勤为谁,不懂得陌上柳色新又是为谁。
可是他说他爱她。
他们不是江湖俪影,青山踏遍,不负风流。
可他却带她去看那截波百回,绝域万里,萧条无尽。
是他带她并立云山,长风满袖;
是他带她倚笑乘风,看人间如梦;
还是他带她生死荣辱,同进同退!
是他是他还是他,原来只有他,生到今日,活到今日,原来,只有一个他,只是为了一个他!
解愁肠,度思量,南国春秋,记逢前缘,今已忘却。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但为君故,沉吟至今。
原来,只是这样,她,竟到了今天才看清。
“啊……”,是谁的惊骇,弓背轻颤不止,为着那深埋在体内的巨大复苏,霸道地深处兜转。
“嗯……”又是谁复又将那不小心滑出的指,暧昧地探回唇里,浪荡地轻蹭。
是谁的意识又堕入一片模糊,被直直卷进另一场暴风雨。
又是谁的下巴被强硬地抬起,被吸入那深邃的双眼里不能自拔。
没有花前,却在月下,月老与红娘,谁在见证?
金玉良缘?不是他们。
郎才女貌?不是他们。
子孙满堂,会不会是他们?
梦里的三生石,是谁刻下不灭的爱恨纠缠。
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