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冉妮亚很快擦拭掉泪痕,定了定神,把他的目光引向山下。
那些逃散的豆腐兵们不再后退了,豆腐兵马上变成了铁皮兵:德国兵从靴子里抽出手榴弹扔向近在咫尺的追兵,乘着炸起的烟尘,用手中的武器凶狠地射击,一个德军士兵面向机枪手跪下,机枪手把通用机枪放到他肩膀上,向苏军喷出一串串火舌,动作之快令人眼花缭乱。
在苏军的两侧,那些麦草堆动弹了,从中冲出了一辆辆坦克,苏军马上受到三面夹击,掉换了角色,几分钟前气势汹汹的进攻者四散而逃了,后面留下成片的尸体。
令人难以置信的画面出现了:营级政委奔向一个机枪组,大喇叭响起来了:“不准后退一步,一步也不许后退,回去,不然开枪了。”
李德懵了,冉妮亚一手死死抓住他的胳膊,另一手遮挡住眼睛,仿佛此举能化解两千米外悲剧的发生。
逃跑还在继续,几个军官挥舞手枪跑向营级政委,政委向空中开了一枪,用歇斯底里到失真程度的声音嘶叫:“向祖国的叛徒和懦夫开火!开火!!开火!!!”
马克沁重机枪像风吹落叶一般,把跑到眼前的苏军士兵扫到在地,一些士兵还紧握钢枪,另几个士兵临倒地前,把上了刺刀的枪掷向对他们无情开火的机枪,但终究改变不了罪卧沙场的命运。
苍山如海,残阳如雪。海就在他们左边几百米的地方,残阳很快被乌云笼罩,继而飘零起片片雪花。冉妮亚朱唇微启:“这个牲畜。”
元首愕然:“你骂谁?”他快速看了眼下面:“你认识他?”
“他就是莫斯卡廖夫。”冉妮亚胸脯急速起伏着,咬牙切齿地说。
“也许我不应该取消《政治委员命令》”元首脸上变幻莫测。
雪越下越大,雪花遮挡了视线,掩没了尸体,以及围绕尸体发生的一切罪恶。李德一脸阴沉地回到指挥部,一股冷风侵透身髓,他大骂值班参谋没有加煤,骂完后才看到炉火烧得通红。他看谁都不顺眼:施蒙特独自在推演兵棋,他嘲笑这是纸上谈兵;
海军副官捧着一本美国小说《飘》,他卖弄说:“这是美国女作家玛格里特?米切尔写南北战争的,什么飘不飘的。”他把书甩开。
“你老跟着我干什么?”他对冉妮亚说,后者默默地把药片和水递到他手心里。
他试图找鲍曼的麻烦:“你整天睡觉,不觉得腰咯得慌呀?”鲍曼反过来问冉妮亚:“你把元首怎么了?他怎么看谁都不顺眼,我睡觉妨碍你们了?”
元首讨了个没趣,无精打采地独自睡觉去了。
第二天一早,嘈杂声把他惊醒,不是来自战场,是从门口传来,乌克兰邻居的声音。
水文站附近住着几户渔民,元首卫队把他们控制起来了,有个大婶每天送来酸牛奶,但昨天他下令不再收俄国人的东西。
施蒙特进来报告:“格留莎大婶给你送来了酸牛奶,我们不收,她便与我们吵起来了。”
“把她赶走。今后你们跟俄国人少来往。”昨天苏军督战队向自己人开枪的情景历历在目,他突然心生厌恶。
“等等。”冉妮亚从隔壁披衣进来了,奇怪地问道:“你不是挺喜欢吃她做的酸牛奶吗?”
不知为何,她一出现,元首心里就静下了一半:“那好吧,不过你最好试试。”
冉妮亚出去一会儿回来了,后面跟着那位乌克兰大婶,还领着她5岁的小孙子,她颤抖着拿出一根银针放进酸牛奶里,片刻后抽出来,瞥了德国人一眼:“瞧,没毒。”
冉妮亚接过碗挖了一勺子放进嘴里,咂巴了几下后给元首,注视着元首吃完,他觉得今天的酸牛奶淡而无味。
第27节 釜中游鱼
乌克兰大婶把银针放到火上烧了一下,要给他扎针,他气恼地说:“你有完没完?一早折腾个没完了。”
冉妮亚嗔怪他,鲍曼劝他:“怎么了阿道夫?昨天从前线回来我就发现你不对劲。没什么事吧?”
李德无言以对,只得脱掉衣服,让乌克兰妇女在背部正中线上探索了一下,把银针扎进大椎穴里,还在曲池穴、足三里各扎了一根针,她向据说是德国省长的病人唠叨:“这位首长可能不知道,针灸是中国的发明,中国知道吗?很远的。”
李德心里暗骂:“着实该死,竟然问我知不知道中国。”
鲍曼羡慕:“等会给我也来一下,可以预防感冒吗?”
乌克兰大婶笑起来,脸上的皱纹像刀割的一样:“